就是母親去世的這晚,高屹掌心的溫度讓她溫暖。
江湖這才暖起來,再回首,原來不是高屹的掌心,而是父親的懷抱。
父親清雋的面孔,鬍子拉雜,刺痛她的粉嫩面孔。
父親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同母親的結婚照。照片上的母親,那含情脈脈的臉容這麼溫柔。
父親喃喃:“志堅,如你所願,我把‘騰躍’買下來還給爸爸了。”
父親沒有走遠,這句話就在江湖的耳朵邊,她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她在想,志堅是誰?再一想,原來是母親。
父親又說:“你走了,但我還活著。我活著,就有希望。”
江湖一個冷顫醒了過來,身上蓋的被子被踢到了床底下。
她乾脆翻身下床,走進客廳裡,把所有的壁燈吊燈開下來,整個世界光亮起來,也有些微溫暖。然後,江湖長久地坐在放著家庭相片的電視櫃前,看那一幀一幀的相片。
裡頭有父親,也有母親,還有小小年紀的她。那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後來缺少了母親,她以為和父親仍舊是一個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