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高的一片,更值錢的香料雖然最少,可比布匹與羊皮更值錢,包括那十來架馬車,元山匪的收穫可謂頗豐。
各處山匪全部分到了一份好處,連後廚也不例外,這群匪人喝得更加開懷了起來,吃飽喝足之後,全都呼呼大睡,後廚一片震天的呼嚕聲。
今天的飯菜不錯,有酒有肉,可是徐言沒有吃下一口。
他眼前總能浮現出那個趙家閨女的模樣,從一個俏生生的女子,變成沒牙的豬頭廢人,僅僅是瞬間。
夜色越來越深,星光越來越亮,徐言的心,也越來越沉。
午夜,當所有廚子全都睡得猶如死豬的時候,徐言離開了後廚。
他沒有離開元山寨,而且按照白天的記憶,尋找著趙家女子的下落。
他很想離開這處匪巢,可是就這麼離開,他心裡總覺得扎著一根刺,而且這根刺,會伴隨他很久很久。
乘雲觀的老道士從來沒有教導過徐言要做一個好人,能被稱之為劍魔的人,又豈能是善男信女?
老道士經常會告訴徐言,做人能做到問心無愧的,已經可以稱聖了,因為這世間,根本就沒人會當真無愧,對於那些愧疚,只是人們不願想,不願提而已。
徐言不是聖人,也不想做聖人,他只想像一頭豬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好。
月光下,小道士的耳邊依稀還殘留著師父的低語,他苦笑了一聲,自嘲著:“徐止劍啊徐止劍,人家趨吉避凶,你卻避吉近兇,真是一頭豬啊……”
聰慧也好,憨傻也罷,徐言的腳步始終不停,在偌大的山寨裡搜尋著趙家女孩的下落。
他已經不小了,能看得出那些拖走女孩的小頭目究竟想幹什麼,可是隻要那女孩沒死,或許自己就能幫她逃出這片匪寨。
活著,總比什麼都強。
小小的身影在山寨中游蕩,時而穿過木棚,時而越過樹樁,頂著月色的小道士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幾個小頭目,卻始終沒有找到趙家的女孩。
疑惑的徐言,停步在山寨邊緣的水井附近,他想了想,決定繼續尋找一番。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時間還算充裕。
剛要再次動身,徐言忽然看到遠處的水井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藉著月光,徐言仔細辨認了一番,終於確定那是一個人。
一個坐在井口的人!
難道是趙家的女孩?
想到這裡,徐言朝著井口輕步靠近,能坐在井口,說明對方有投井自盡的打算。
輕緩的腳步,在寧靜的午夜裡依舊會被聽清,在徐言即將接近坐在井口的身影之際,對方也察覺到有人靠近。
猛地轉過頭來,只用一條破毯子裹住身體的女孩,看起來猶如惡鬼一樣,腫起老高的半張臉上通紅通紅,另外的半張臉則鐵青得沒有一絲血色,脖頸處的大片淤痕恐怕蔓延到了全身,只是被破毯子擋著看不到而已。
“別跳!”
徐言不敢大聲喊叫,輕聲說了一句,而得來的,則是一句生命盡頭的駭人怨念。
“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群惡賊!”
噗通!
一頭扎進水井,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女孩就此消失在徐言眼前,徐言的一隻手還抬著,但什麼都抓不到了。
山裡的井都很深,至少超過了五六丈,徐言經常來打水,他知道跳進去會意味著什麼。
那麼狹隘的井口,除非那女孩不想死,否則就算徐言跳下去,也會被對方拉扯著沉入深處,根本沒人能救得上來。
愣了那麼片刻,徐言急忙衝到近前,將吊著的水桶扔進了井口。
“上來,快上來!你會淹死的!”
趴在井口,徐言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