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幽患城，看起來和人間的普通城池差別並不大，在這裡的遊魂也比在城外的遊魂更凝實一些，似乎走路還能沾地，不至於飄飄然。

入城沒多久，方塵便感覺周圍湧來一股股陰沉的氣息緩緩注入他的體內。

這股氣息不是靈力，此地沒有半點靈力的痕跡，更像是一種……與燭龍精血十分相似的力量。

九條燭龍在他身上一閃而逝，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徹底與方塵融為一體。

成了。

方塵有種預感，自己的元嬰已成，只要現在還陽，他便是元嬰修士。

不過……

還陽之前得積攢一些陰壽幣，不然下次走陰他連忘川河都過不了。

“先，先生，能不能行行好，施捨一些陰壽吧……”

幾名乞丐圍了上來，苦苦哀求。

方塵笑了笑，“我現在也沒有陰壽。”

“大人說笑了，您陰魂如此凝實，怎會沒有陰壽，您行行好，賞我們一些。”

幾名乞丐喋喋不休。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他是走陰人，就是殺了你們也不會折損陰壽。”

什麼！？

走陰人？

幾名乞丐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彷彿走陰人這三個字對他們來說就是洪水猛獸。

“大人看起來很面生，是頭一次走陰？我家小姐想請大人喝一杯水酒，不知大人能否賞臉？”

說話的是一名身著黑衣，懷中抱著一口長劍，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女子。

剛剛就是她開口嚇跑了那幾個乞丐。

“你家小姐有事相求？”

方塵淡笑道。

前後短短時間，就有兩撥人求上門，看來走陰人在陰間十分吃香。

黑衣女子輕輕頷首：“的確是有事相求，大人且放心，小姐懂得規矩，不會胡亂開價。”

“帶路吧。”

方塵點點頭。

黑衣女子帶著方塵朝遠處走去，途中方塵瞧見街邊有一群小孩被人插標售賣，不免多看了幾眼。

黑衣女子有所察覺，淡笑道：“大人是不是在想，為何這些小遊魂會被售賣。”

“對啊，還有先前那些乞丐，不管是這群小孩還是他們，既然陰壽未盡，為何會淪落至此。”

方塵笑道。

陰壽未盡，便能凝練出陰壽幣，這是陰間的錢財，甚至能請走陰人幹活。

“他們的陰壽幣的確還未耗盡，但若是入不敷出，始終會有耗盡的一天。

這些小遊魂必然是因為家中長輩陰壽耗盡而亡，沒了照拂，自願於此被人售賣。

若有主家看中買下，至少平日裡所需的陰壽就夠了。

那些乞丐亦是如此，他們沒有賺取陰壽的手段，又不想死，又怎敢拿自己的陰壽胡亂花銷。”

黑衣女子笑了笑，“大人日後想來也要在幽患城定居，以後倒是可以考慮買幾隻鬼奴回來，只需要很少很少的陰壽幣，就能讓他們打打下手，幹一些雜活。”

“就沒人直接從他們身上劫掠陰壽幣麼。”

方塵道。

黑衣女子怔了怔，臉上笑意更甚：“大人還真是對陰間一竅不通啊，不過無妨，時間待久了自然能知道這些常識。

只有自願的情況下，陰壽才能變成陰壽幣。

若是強行劫掠，不僅得不到陰壽幣，還會因此折損自己的陰壽，陰間的規矩，可比人間要森嚴的多。

正如人間有天道，陰間有閻君，大人想來能聽懂吧？”

“閻君，被當作是人間的天道？那姬梁想要閻君傳承，等若於他想成為陰間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