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面說出詩行‐‐
讓雄鵝在灰雌鵝身旁一起飛翔,
春來朝北:吾則向南。
「啊!」玫茉整個人亮起來,說:「我愛這首詩!」
「你當然愛嘍。」克思說:「但這不是德寧士最有名的詩作‐‐除非對少數患思鄉病的南方人而言。」我想起那個患思鄉病的北方人泰德,他借我一冊德寧士的詩集,那是我讀詩的開始。克思繼續說:「我一直在想,假如家裡有個『活的詩選集』就好了,對我非常有用。葛維,看看像這樣的工作,到底吸不吸引你。若有你不記得的內容,當然可以幫我查查書,我有一大堆藏書。這樣一來,你也可以持續大學課業。桂蕊,你看這樣好嗎?」
他的妻子與湄立一同坐在鋪石地面,聞言伸手握住丈夫一隻手,兩人四目相望一會兒,流露一份平靜但強烈的愛意。湄立來回看這兩個人。她認真地望向克思,皺眉,端詳著。
「好像是個絕佳的主意。」桂蕊說。
「瞧,我們有兩個空房間。」他對我說:「其中一間是玫茉的‐‐看她讓我們留住她多久,那房間就有多久是她的。至少會留到下個冬天吧。閣樓上有兩個房間,我們有兩個班卓門世系來的女學生,住到最近才搬走。她們回德利水城去了,回去應用她們的學識,嚇嚇那些優秀的祭司。所以,那兩個房間現在空著,在等候你與湄立。」
「歐睿,」他妻子說:「你應該給葛維時間想一想吧。」
「『給時間想想』常常是危險事兒。」他面露微笑注視我,那微笑既有歉意、也有挑戰。
「我將‐‐那將‐‐我們將‐‐」我無法把完整句子好好說出來。
「家裡有個小孩,我覺得再開心不過了。」桂蕊說:「這個孩子‐‐假如湄立也喜歡這個安排。」
湄立注視桂蕊,然後注視我。我說:「湄立,我們的主人夫婦正在邀請我們與他們同住呢。」
「跟希塔?」
「對。」
「還有桂蕊?還有玫茉?」
「對。」
她沒說什麼,只點點頭,又繼續撫摸獅子的厚毛。獅子發出微弱但仍可聞的呼嚕聲。
「好極了,那就決定了。」這時,克思的北方腔特別明顯。「去鵪鶉搬你們的東西,住進來吧。」
我躇躊了,不敢置信。
「你不是半輩子之前就在你的視象中看見我,並且聽見我叫你的名字嗎?你來這裡,不就是要找我嗎?」他說,平靜但強烈。「假如我們是被導引的,我們竟要與導引爭論嗎?」
桂蕊同情地望著我。
玫茉微笑注視克思,然後對我說:「跟他爭辯可難了。」
「我‐‐我不想爭辨。」我支支吾吾道:「只是‐‐」我又停了。
湄立站起來,坐到我旁邊的大理石椅上,緊依著我。「尖嘴兒,」她輕聲說:「別哭,沒事了。」
「我知道。」我伸出胳臂摟住她。「我知道沒事了。」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 height: 280px; } }
dia (-width:500px) { banners6 { width: 4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