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原本只是微見斑白的頭髮已經變成一片毫無光澤的灰白顏色,身體更由內而外透出一股沉沉的暮氣,顯示著這具身體的生命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而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他傷勢未愈便強行施展大型法術,結果不僅將自己的一身修為榨得乾乾淨淨,甚至損傷了生命本源。
雖然容色憔悴,但張角的神色頗為灑脫輕鬆。他聞言擺手笑道:“以某一身換得今日這場大勝,也算不上虧本了。此事且休提,某請道友前來,還是為了戰前說起過的那件事情,卻不知道友心中是否有詳細的謀劃?”
禹天來道:“貧道確實已有些想法……”
隨即他便將自己這些天來為太平道存亡前途而思考的一個計劃合盤托出。
張角聽後怔了半晌,最終長嘆一聲道:“只可惜某與道友相見得太晚了。若能早得道友相助,太平道又何至於走到如今這地步!道友學識,勝某十倍,某欲將太平道的一點火種託付於道友,卻不知道友是否肯屈就於已是窮途末路的太平道?”
禹天來說出這個計劃,本就有將自己置身其中的意思,當下也不矯情推辭,拱手道:“貧道自當盡力。”
張角當即從身邊的几案上取過一個斑駁古舊的木匣,手指輕撫木匣表面的細密紋路,嘆息道:“當初某蒙恩師南華子青睞,傳承了這三卷《太平要術》,今日再將此術轉贈道友,希望它能夠在道友手中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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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一心種善果,萬口頌禹師
張角既然要將太平道未來寄託於禹天來身上,自然要為禹天來營造一個足以令人信服的身份。轉過天來,他便召見了城內黃巾軍的主要首領,當眾宣佈了禹天來的“來歷”。
在張角口中,禹天來成了他恩師南華仙人的關門弟子,也即是他的小師弟,此次卻是奉師命出山,助他將“太平道”發揚光大。
眾人本就覺得禹天來的來歷神秘莫測,如今聽了張角的這番解釋,除了極少數人心中尚有疑慮外,大多數人都有恍然大悟之感,自覺明白了禹天來之所以肯出這般大力相助,自然是因為他與自家大賢良師實為一家人。
如此一來,眾人對禹天來的態度又有些不同,原來只是敬畏其武功絕倫,如今則又平添了幾分崇敬與親近。張角為禹天來擬了一個道號喚作“太玄”,於是眾人從此都尊稱禹天來為“太玄真人”而不名。
而禹天來也由此一躍而成為太平道的第二號人物,甚至排在張角的兩個親兄弟張梁和張寶之上。畢竟張梁和張寶未能與張角同入南華門下,其領袖地位是在黃巾軍之中而非在太平道之內。
確定了禹天來的身份之後,張角又表示將派他率一支精兵南下荊襄,收攏荊襄一帶黃巾軍,與自己這邊遙相呼應,使朝廷南北不能兼顧。
略作準備之後,禹天來即率領精選的八百名黃巾力士出發,隨行的尚有張角最鍾愛的二十二名少年弟子。
董卓軍中騎兵極多,此次黃巾軍打敗董卓之後,繳獲的戰馬足有三千餘匹,張角大筆一揮,極為慷慨地調撥了一千匹戰馬給禹天來,使他這支隊伍盡都轉為騎兵,多出來的百餘匹用來替換和馱運糧草。
如今官軍新敗,廣宗縣之圍已解,禹天來一行趁著暮色出了廣宗縣城南門。向南方行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心中忽有感應,在馬上回頭望向廣宗縣的城樓,登時憑藉超人的目力望到獨自站立在城樓邊緣的張角。
看著衰老孱弱有如風中殘燭的張角,禹天來心中也有些黯然,此人的是非功過日後自有定論,但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一位頗為投契的道友。今日之後,雙方定然是相見無期,即使他久歷滄桑世事,也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但他終是心志堅定之人,絕不會受情緒左右而背離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