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知白前輩來此,多有失禮,前輩莫要見怪。寒邸尚有幾分景緻,若前輩不棄,還請入內飲幾杯薄酒。”
蕭玉質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哪怕怠慢在場所有來客,都不能怠慢白冰。
白冰笑道:“你們小孩兒聚會,帶著我這個長輩做什麼?去玩兒吧,回頭我來接淺淺回家。”
蕭玉質遲疑不敢動,還是姚淺拉了拉她手道:“白叔是送我過來的,一會就走了。”
蕭玉質聞言也不再堅持,難道還要白冰應酬這裡的客人不成?既然他說讓她們去玩,聽話便是了,她笑著說:“我帶你去賞玩香雪嶺景色。”
香雪嶺敢號稱“香雪”,自是梅樹無數,自上而下,猶如一條彩霞,佈滿了整片山嶺,每一株皆大有數抱,枝葉橫疏、花苞如珠,粉白輕紅、淡綠金紅,五光十色。
姚淺同蕭玉質御氣而行,並未踏入梅林,卻已感受到寒香陣陣,沁人心扉,不由脫口讚道:“香光萬里、花海如雲,香雪嶺果然名不虛傳。”
靖和元君別的暫且不說,這審美品位是無可挑剔,不愧是陽神大能的愛女,這等手筆等閒人做夢都不敢想。
靖和二年前就來雪原了,遲遲沒開山門,就因為嫌棄外海沒有符合自己心意的居所,花了兩年時間才將香雪嶺改成合自己的心意的。
也不是說她行事拖沓,而是不像姚淺有這麼多親木靈根的弟子幫忙,不說姚淺和芝寶兩個木靈體,就是青木子就不是等閒人能比擬的。
更別說還有青木谷弟子和姚家人幫忙,親木靈根的弟子對殺伐之術未必比其他靈根更出眾,但是在靈根種植上絕對得天獨厚。
青木子經營青木谷多年,積累了無數千年靈根,這些靈根不算太珍貴,但作為青木大陣的陣心,基本十多年時間就可以養出一片堪比低階靈脈的靈木林。
他敞開了庫房供應,姚淺和芝寶又是木靈體,隨身靈脈也不缺乙木結晶,稍稍催化,兩年時間基本靈木都成片了,這一點是其他門派都比不上的。
姚淺搭建雪之宮後,對精舍建造也有經驗了,但凡元嬰以上的修士,搭建任何雅閣精舍都是一蹴而就,唯有靈植是要靠時間慢慢成長。靖和能在兩年之內弄成這麼大一片梅林,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不可估量。
“寒舍倉促而成,著實簡陋,倒是讓姚道友見笑了。”
清冷如泉的女聲自身後響起,姚淺遁聲望去,只見一名冰紈素袍、清麗絕倫的女子立於雲氣之上,頭戴梅花冠、身著素梅雲肩,在四方梅林映襯下宛若梅花仙子。
“靖和元君?”姚淺一怔,沒想到久仰大名的靖和元君居然是這模樣。
靖和抬眸望著紅裳少女,也不承想被門人稱為心狠手辣的毒婦,竟然是這麼一位容華絕代的少女,她自負容貌出眾,在姚淺面前都有自慚形穢之感,她緩聲道:“道友遠來祝賀,不勝感激,還請入香雪閣一敘。”
姚淺微微一笑:“叨擾元君了。”
蕭玉質握了握姚淺的手,對她眨了眨眼睛,無聲道:“小心蕭景明。”
她在上清宗多年,也跟靖和元君相處過一段時間,此女身份尊貴,以冷梅自詡,孤芳自賞,不好相處,但也自矜身份,不至於作出太過分的事。
反而是蕭景明,自卑自大,性情跋扈,仗著有師傅撐腰,無所不為,讓人厭煩。這次開山大會,大半也是他主持。
姚淺輕笑點頭,暗忖只要不直接下蕭景明面子,想來景陽道君是不會在意的。
香雪閣置於山頂雲海之中,殿閣由雲海之精煉成,閣樓一共九層,形如重瓣梅花,遠看似同雲霧融成一片,細看又如凝結的雲乳,光潤瑩潔,塵埃不染。
每一層陳設皆華貴富麗清雅,妙奪天工,頂層則是一開闊疏朗的賞景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