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潤潤手中的烘餅兒掉落下地,“啪”一聲他如夢乍醒,似驚似駭。
老天,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吻她!沒錯,她的美麗的確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尤其是昏黃的燭光之下,尤其是她那如泣如訴的動人水眸!但是,她可是敗壞他餅鋪名聲的麻煩女人,他不是應該令她知難而退或是乖馴服從他的權威?
單奕陽!你不是奕辰那個花心少爺,貪圖美色或是色令智昏都不該是你的風格!
“咳,你……”別用這種悽楚的眼神看我!“哭啥勁?”
“我想……”想念爹孃。
他暴躁地撓撓披散於肩的黑髮,“我管你哭啥,就算你哭昏了,也不關我的事。”
潤潤錯愕,方才她以為他對她……是她錯看了眼?或是她的心欺騙了自己?
他陡然推開她,揮揮衣袖。“元姑娘真有興致,半夜不睡覺跑來廚房擀麵皮,還呆笨地對著烘餅哭泣,莫非是自知廚藝不精?”
睜圓眸子,她狠狠地瞪他。他竟然取笑她呆笨?輕視她的做餅技能?娘雖然是推著小木車叫賣,但是整個村的人都讚揚她的巧手,而自己更是學了七八成,他對她的輕估便是對孃親的不知敬重。
潤潤站起來,雙手叉腰地擺出外人難見的潑辣神氣。
“敢問你這個醉心武學而棄祖業於不顧的單大公子可會做餅?”
單奕陽的高大使他得以俯視她,雖然她並不若江南女子的嬌小羸弱。
“掌理統管的主事者不需事必躬親,自有底下人分工擔勞,否則做餅師傅是做什麼來著?”
“恐怕你連揉麵團都不會吧?”她努力地用眼神表示她的輕蔑不屑。
“本人是不曾做過那鄙事,但那是我不想,不代表我不會。”笑話,他可是自小習武,鐵錚錚的漢子,揉個麵糰何難之有?比得過一把大刀難耍弄嗎?
“大話人人會說,做了才知真功夫。”她的憤怒也為方才的困窘和不該有的痴迷!哦不不,不是痴迷,她只是一時的懦弱無能,只是需要一個懷抱暫時撫慰她的思親之慟罷了。
除了氣他,惱他之外,她斷然不可能再有另外的情緒了,尤其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種!她悍然抗拒。
單奕陽聳高雙眉,燭光映照出他的腹中怒火狂燒。“你敢瞧不起我?”
“不敢不敢,男人最要緊的便是尊嚴嘛。”潤潤涼涼地諷笑。
可恨的女人!很好,她以為她牙尖嘴利是不是?他之所以答應親愛的老奶奶住在餅鋪裡,為的就是設法破壞她振興北門口的計劃,他是個驕傲霸道的強硬男人,決不可能容忍一個姑娘踩在他的頭頂上。
“怎麼?”她對他眨眨眼,勝利地笑著,“認輸了?原來氣宇軒昂的單大公子居然連揉麵團都不行啊,也難怪北門口餅鋪的生意每況愈下,唉,看來一個月後這鋪子的老闆我不當都不行。”
“刁口小娃!”他捲起衣袖。“就讓你的自鳴得意受受挫!”不就是麵粉加水揉一揉,三歲小孩都會玩的把戲。
潤潤眯細眼兒,這男人殺氣騰騰的,他以為他是要宰殺豬羊呀!
長木桌上已準備麵粉和清水,潤潤瞄著扎束好長髮的單奕陽。“請。”
雖然不曾真正下廚過,但是好歹也看過她剛剛揉和麵團的情況。雕蟲小技嘛,她一個纖纖女子能夠輕易完成的小差工,沒有道理他會失敗吧?
一些麵粉和水罷了。
唇邊噙了魅力十足的淡笑,他開始“對付”長木桌上的麵粉和清水。左揉、右搓,前後攪和。
但是,手中的一堆麵粉糊怎麼存心和他做對,任他用盡氣力,依然無法揉成團。
潤潤清清脆脆地笑出聲。
他轉頭,“不準笑!”竟敢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