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地像是在一瞬間暗了下來，就連風兒，也帶上了涼意。

發出一聲嘆息，周羽撥開長草，向前走去，眾人魚貫跟上，雪白小獸回到了柳月明的肩上，眨著兩隻如黑寶石一般的大眼睛，不知道正在看著哪裡。

皓月當空，薄雲如同輕紗。

周羽等人來到了大湖邊上，升起了一堆篝火，玄青抓了幾條肥美的秋魚，周羽正將這些魚放在火上烤著。

柳月明陪著雪白小獸去了湖中心，度娘也先行一步，往仙靈境探去。

“明月清風秋魚肥。”周羽翻轉著被烤得噴香的魚說道。

玄青嚥了一口口水，撇了撇嘴：“吃到嘴裡才舒服！”

“果然種馬！”

周羽白了玄青一眼，繼續說道：“就連打油詩也是這般的直接，帶著濃濃的馬尿味兒。”

玄青伸手一招，取過一條已經八成熟的魚，咬了一口，一邊吐著舌頭一邊說道：“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妖，亦或者我這種高階的聖獸，最關鍵的是什麼？最關鍵的是要開心！是要無怨無悔！而這怎麼才能夠做到？”

“怎麼能夠？”周羽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認真問道。

“坦蕩蕩！”

玄青一邊吃著魚，一邊說道：“我本就好色，所以我便明顯的表現出來，我坦蕩蕩，我不裝逼，我就是我，我就是好色，我就是喜歡後宮，我就是種馬，不，是種龍，怎麼了？我開心，我願意，每一個在我胯下臣服的女人也開心，也願意。”

“原來如此，受教了！”周羽誠懇的再次遞上一條肥魚。

篝火旁邊，皓月的銀輝之下，周羽雙手枕在腦後，他閉著眼睛，忽然想起了小清。

那個讓人忍不住心疼憐愛的狐族公主。

“愛要坦蕩蕩，不要裝模作樣到天長”

歌聲飄出去很遠很遠

幾頭正在月光下捕食的草原狼突然豎起雙耳，他們停止了刨地的動作，然而他們停止之後，便再也無發動起來。

“喀拉”一聲脆響，這幾隻草原狼化成了冰屑。

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原來真的還在這。”

“你居然連看都沒來看一眼？”

“如此做”

“你真的能做到坦然？”

“你真的能夠，坦蕩蕩？”

那株被草原狼刨開的野草，下面自然是泥土，那泥土之下，是柳月明的右手。

當初離開之時，柳月明將右手埋在了這裡，並且留下了御劍門獨有的記號，如今故地重遊，他看到那記號依然完整，確信這裡無人來過。

風將那堆冰屑吹散，漸漸露出地下的泥土。

柳月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雪白小獸從他的肩頭消失，鑽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白衣飄過的地方，兩邊的長草被夜風一吹，統統化作冰粉，一條長長的白色冰路出現在了草原之上，一直通向大湖。

帶著雪白小獸在大湖中央轉了一圈之後，柳月明回到了宿營的地方。

周羽趕緊爬起來，用袖子在臉上擦了一擦，說道：“我都快睡著了，喏，扒開火柴，下面有魚，給你留的。”

說罷之後，周羽又笑了笑說道：“我剛才流淚了，並不是沙子吹進了眼裡，或者因為四十五度斜視天空而傷了視網膜。”

柳月明有些訝異，他一邊撥開已經熄滅了的火堆，取出用莎草包裹烤熟了的魚，一邊說道：“何須解釋？”

“我要坦蕩蕩。”周羽認真的解釋道。

柳月明微微愣住，而後沉默的扒開莎草，取出魚，咬下第一口之後認真的說道：“很好。”

玄青躺在一邊，滿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