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補充道:“實在太疼的話你就告訴我,我會再輕一點,好不好?。”
“好。”軟綿綿的童聲煞是好聽。
棉花糖是一口一個甜,那小孩也似有著棉花糖的魔力,她看一眼就是一嘴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尋軼看她看得出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孩子沒有大礙,雖然傷口看著嚇人但那只是簡單地擦傷,你別擔心。”她又讓孩子的母親放心。
“清語,我們生個孩子吧。”尋軼話一落,所有人都跟看怪物一樣看他。亦清語是真沒料到他會說出這話,她的臉乍然變紅,一如紅墨水潑在了宣紙上,迅速擴散而開。
司其初緊張地盯著她的嘴看,她的每一個字對他來說就像聖旨。
尋軼對向他投來異樣目光的人表示不屑,他心想,他只是有感而發而已,反而覺得那些人有點莫名其妙。
她拉著他的手臂把他拽出診室,冷著臉對他說:“尋軼,你今天最好別再說話,你就好好坐在這不準進去。”她把他按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說完就留下他一個人坐那。他也憋了一肚子氣,他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麼。
診室裡的人都笑了,誰也沒想到冷若冰霜的尋軼會乖乖被亦清語訓斥一頓。走廊裡的人來來回回,經過他時都會多看他幾眼,然後無聲地笑笑走開,他們都知道他正被清語醫生罰坐呢。
接近傍晚時,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過來找亦清語,說:“清語姐姐,你能不能去我家看看我媽媽的病,她躺在床上不能動。”
司其初本來要一起去的,可他那的病人也多實在是分身乏術。亦清語收拾了一下藥箱,揹著箱子準備隨他走。她走出門時,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問:“你去哪?”
“我出去替人看病。”她面無表情地回他。
他起身,要求道:“我陪你。”
她掰開他的手,漠然地回了聲“不用”後就牽著小男孩的手走。
他追上去,攔在她面前。
“尋軼,你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
他指了指她牽住小男孩的手,沒好氣地說了兩個字“鬆開”。即使是小孩子,他也不允許。
她對小男孩溫柔一笑,牽著他繞過他而走,說:“我們不理他。”
他就這樣被她撂在一邊,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生氣了。
天色漸晚,天空中堆積著一層厚厚的暗沉,不多會兒,雨飄了下來,先是稀稀拉拉的一滴滴,然後它們便結伴而降,石板路上很快便蒙上一層光滑。
“清語回來了嗎?”被她冷落後的尋軼便回了住處,見外面下起了雨,心裡焦急起來。
屋主搖了搖頭。
等待是最煎熬的,見外面雨越下越大,他再也等不下了。於是,他詢問了那小男孩家地址後便匆匆出門去了。
“哎,尋先生,帶把傘。”屋主還沒來得及拿傘,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了。
深秋的雨似被冰箱冷藏過,打在人身上冰冰的,他也顧不得地上坑坑窪窪的水塘,小跑帶走被雨水濺了一褲腳。村莊裡的人睡得較早,一戶一戶的燈漸熄滅,原本還能借著亮光走路,這下只能勉強看到大致路形。黑咚咚的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麻煩的是這路的路形還較為複雜。走了這麼久還沒有遇到她,他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
在乎一個人時,你就會想到關於她危險的一萬種可能,當得不到她音訊時,你就會深陷在這一萬種可能的泥淖中,你越是掙扎越是難以逃脫,神奇的是,她簡單的一聲嘆息便能輕易救你於泥淖。
“尋軼。”他的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了。
僅憑著模糊的身影,他知道是她。
他一下抱緊她,那種雙手可觸及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