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寧已經徹底懵了,她對這情況,完全就是始料未及。不曾想到,就這麼一場婚禮過去,好像坊裡有什麼東西,完全脫離了自己掌控。
不過她也是久經歷練的女中豪傑,聞言冷靜下來,看了正襟危坐的李晚一眼:“此事可以提上議程。那麼,就議一議吧……”
公輸元等人無法阻止,只得面色陰沉,看著古長老,蕭氏宗親等人,還有李晚!
好好的例常季會,不歡而散。
等到古長老等人含著詭笑而去,堂中只留下了公輸元和李晚等人,公輸元終於忍耐不住,憤然問道:“李道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晚眼神冷如刀鋒,無情掃過眾人,原本對他還算熟悉的公輸元等人,竟然從中感受到了幾分陌生,俱都駭然,不自覺地怔在原地。
但很快,這股陌生的冰冷感覺突然消失,讓人以為只是錯覺。
李晚露出幾分無辜,疑惑道:“怎麼了,難道清寧和我成親以後,還能擔任這代坊主嗎?”
公輸元簡直無語:“按照規矩,當然不能,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李道友你不發話,誰敢上來硬搶?你身為大小姐的夫君,理應幫她才是呀!”
蕭清寧美目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憂慮,看著李晚。她寧可李晚只是一時犯了糊塗,口中失誤,也不敢往自己猜測的那一面去想。
但李晚的回答,令她大失所望:“我倒是覺得,清寧退下來也好。當然,我只是坊裡供奉,對坊裡的具體事務,也不甚瞭解,如果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還望各位長老見諒。”
公輸元見他還是言不由衷,不由氣憤道:“李道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但凡事人在做,天在看,多想想大小姐這些年怎麼對你的吧,好自為之!”
說完便直接甩袖而去。
莫長老,雲長老等人神情複雜,但看了看堂上幾乎是並列而坐的李晚和蕭清寧,想說點什麼,又感覺說不清楚,不由各自嘆息一聲,跟著離去。
頃刻間,裡裡外外的人便走了個乾淨,偌大的堂中,只剩下兩人。
蕭清寧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似有委屈之意:“夫君,你這麼做,究竟圖謀什麼?”
李晚的神情終於不再冰冷,帶著幾分抱歉和遺憾,注視著美目含波,看過來的妻子,緩緩道:“清寧,對不起。”
蕭清寧嬌軀微顫,眼中噙著淚光,顫聲道:“從小娘親就教導我,夫君是天,妻子是地,天地陰陽,是大道至理,要和諧相處,在世俗中,凡夫俗子也懂得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可是今日夫君為何要這麼做?”
不等李晚開口,她又道:“我知道,夫君一向以來,都有自己的主張,但有什麼求之不得的,想要未有的,向我開口,不就行了嗎,難道清寧在夫君眼中,就是個貪戀權柄,不知進退的女人,一心只顧著在坊裡呼風喚雨,卻不把自己當成夫君的妻子嗎;還是在成婚以來,不孝敬父母長輩,不和睦姐妹家人,還是淫行浪舉,妒惡亂家,招是惹非,長舌善妒,到底是我做錯了哪一條,惡了夫君?”
蕭清寧一口氣這麼多話說下來,免不了帶上幾分激憤,但更多的,卻是委屈。
因為一直憂慮自己年紀大於李晚的事實,又有林靜姝在側,她出嫁以後,不僅沒有觸犯以上所說諸事,反而比任何女子表現得更加賢良淑德。
甚至於,考慮到自己婚後難以在代坊主和妻子兩個角色間兼顧,註定要少陪李晚,有機會時,更加是千依百順,刻意逢迎,姿態擺低到了連她自己也驚訝的地步。
李晚在這一個多月間,也表現得溫和貼心,兩人很快就消除了彼此生分的隔閡,變得如膠似漆,密裡甜油,但卻不曾想,轉眼之間,這一切溫情的表皮就被李晚撕破,顯露出令人陌生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