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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因著昨天的黑袍事件,我們兩個人都提不起興奮的情致,表面上談笑風生,卻似乎總有什麼東西膈應在彼此之間,無從消解。他對我的忿忿還在,少言寡語,隱隱剋制著情緒。

“還在生我的氣?”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想要用溫柔化解這份壓迫,“我其實期待同居好久了,你也開心些,好嗎?”

穆薩握住我的手指,微微攥緊:“cece,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逼你?”

我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輕聲說:“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如果要我一下子接受,太難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再問:“cece,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我肯定地回答。

他定定地看著我:“你早該知道,如果要走下去,你必須成為穆斯林。”

“是,我知道,我可以入教,我甚至願意洗胃,這些都沒有關係。最初你說見父母的時候要穿黑袍,我雖然低落,但也跟著你進店了,覺得偶爾穿穿沒事。可是後來你轉過頭對我說,要我在平日裡也像那些黑袍女人一樣,要讓我適應這樣的生活,這讓我很難接受。”

他茫然地看著我,皺起眉頭,悲慼地問:“穿黑袍,比洗胃更難嗎?”

我點了點頭,輕聲細語地想要把心思同他解釋清楚:“對我來說,是這樣的。洗胃,只是不過是形式上的東西,一個小手術就可以完成。但黑袍不一樣,我的社會交往、人際關係、生活方式,全部都會受到影響。在男人為主的石油行業,女人本來就少,穿黑袍的女人更是沒有。我的公司裡還有許多從前的中國留學生朋友,我的崗位周邊大多是男人,我如果穿上黑袍,今後又怎麼和同事自在地相處呢?”

“如果不是你合約的限制和你的堅持,我原本就不希望你工作。”穆薩偏過頭,嘆息道,“汐汐,你有必須工作兩年的合約,我們也還沒結婚,所以我現在不會勉強你放棄工作。但是你到處去拋頭露面,其實會讓我覺得很難受。”

他的話語讓我愣了一瞬,低頭沉吟。的確,阿聯酋本地女人,基本都是全職主婦,就算偶有工作的,也都是在無關痛癢的崗位。對於阿拉伯男人來說,讓妻子出去辛勞賺錢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想想萊米絲,也是從來沒有工作過的。我這樣衝鋒陷陣在石油行業前沿的女人,在他們眼中著實難以想象。

我默默地靜了下來,遲疑片刻,猶豫著說:“穆薩,相信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自然會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但是,我畢竟需要在工作中與人通暢地交流,對不對?”

聽了這句答語,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靜靜地看了我兩秒,嘆息道:“cece,你依然沒有明白最根本的原因,只將這看成了一種束縛的形式。”他再次深深嘆息,嚥了咽嗓子,啞著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留在安拉身邊。”

空氣中穿梭著溫暖與清冷間隔的氣流,他話語中的挫敗和絕望讓我無措。愣在原地,我不知應當如何回應,只覺滿心滿情的恍然。明晃晃的陽光照得我的眼睛發疼,心卻像處在陰雨連綿的角落。

那一個下午,我們靜靜地躺著,睡了一個未眠的午覺。空氣很安靜,我看著穆薩熟悉的臉龐,悄悄伸出手摟住他的身體,有種迫切而無力的感覺。天氣有些溼,有點熱,還有點悶。我想,如果我們能夠一直停留在午睡的滯重中,就這樣天荒地老,該多好。

可是,愛情,是不足夠讓我們天荒地老的。或許,還得加上妥協,不斷的、犧牲的、匿藏自己的妥協。

夢淺燈深,何處,才是平衡的出路?

週四。晚上八點。wildwadi水上樂園。女士之夜。

wildwadi是迪拜七星級水上樂園,處在帆船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