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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忍不發,頓時渾身上下滲出一身的冷汗。

事已至此,金韋康又哪裡會不明白,他這些把柄,若是院長認真追究下來,就不單單只是被院方炒魷魚這麼簡單的處理方式。

很多事餘江中不是心裡沒有數,而是處理問題的契機不對。這個社會水太深太大,他深諳一個道理:水至清則無魚。記得他剛接手醫院行政職務初期,時常擺出一副清廉無私的模樣,後來被醫院上層人物架空孤立了才豁然明白一個道理,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變這社會任何現狀,生存自然法則是隨大流,渾水也好,清水也罷,大家一起趟總不會出錯。

餘江中不知道,徐冉什麼時候才能醒悟過來,輕輕鬆鬆當好一名醫生。可內心卻充滿著矛盾:他既喜歡徐冉這份天性中沒被湮沒的善良,也覺得這種善良難能可貴,但又覺得徐冉身上相互矛盾的東西太過沖撞…徐冉的世故圓滑讓他透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可他的執拗和堅持又時時會拖住他的後腿,並令他靈魂時時痛苦不堪。

對這樣一個外圓內方的徐冉,餘江中真恨不能有人能替他把小子身體裡的各個稜角磨圓了。

可又捨不得這個還具有原始血性和剛烈率性的小子隨波逐流,慢慢被這個汙濁的社會同化掉。這是多麼矛盾而複雜的一種念頭啊。

這天下午餘江中下班特意比平常早。開車到江水大廈附近超市買了很多吃的,足夠徐冉敞開吃半個月了。

可無論他怎麼喂徐冉,就沒看小子被喂胖一分,倒是越來越瘦。想到這裡,餘江中不免恨恨想,臭小子真真是他命裡的魔星!這不,沒準還計劃出逃呢,他這一番的目的就是為了軟化徐冉,把他妄想從自己身邊逃開的念頭扼殺在萌芽中……

果然,餘江中拿出鑰匙旋開大門,就瞥見擱在玄關的行李箱。

老謀深算的,他腳尖碰了碰立在地上的行李箱,得意“獰笑”起來。

跑?你往哪裡跑?既然不小心撞到我了,想從我手心跑出去,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啊?

徐冉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要說心裡完全不難過,當然也是自欺欺人,但他是男人,即便是再難過也得捱下去。他關好臥室門,邊倒退著往外走,邊懷著留戀的心情環視這個住了快一年的家,過了一會兒才扭轉身體,被淡淡淚光微醺的眸子正對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差一點被這站在他背後的默不作聲男人給嚇了個半死。

然後徐冉瞪著驚恐的眼睛,略張著嘴巴,傻傻看著餘院長。

他,他到底葫蘆裡賣著什麼藥,不是結束了嗎?

徐冉情不自禁後退兩步。

如果在他說了那麼一席話以後,院長還能重拾心情,一如既往的對他,徐冉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那糟糕的過去,齷齪的思想動機,連他自己想起那番話都禁不住噁心,打寒噤。徐冉覺得自己簡直太有才了,區區幾百字不到的一席話,竟然把他二十二年來的人生囊括非常充分貧窮,潦倒,放縱,下賤,功利,貪婪,世故。

還有什麼比這更詳盡的可以呈現給院長大人嗎?

夠了。他展現的已經足夠徹底,完全可以讓餘江中能夠在最短時間結結實實認清他這個人。

然後,院長大人道貌岸然地出現在徐冉面前。

形跡可疑,神出鬼沒。

兩隻手上各自提溜一個巨型塑膠袋,餘江中眉毛掀了掀,好像對徐冉此時出現頗為詫異,“咦,怎麼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甚至還把右手上的東西挪到左手邊,騰出右手手指戲謔捏了捏徐冉肌肉僵硬的臉頰。

若無其事從徐冉身邊掠過。

徐冉沒動。困難朝喉嚨管嚥了一口口水。嘴巴翕動一下,卻未能發出任何聲音,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