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把周圍的人和鬼全都嚇著了，全都轉頭往這邊看。季單煌急忙拍拍曹二狗的後背：“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比較好。

曹二狗抬起頭來，猶自咧嘴哭著：“我給你看我姑奶奶的照片，她真的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摸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遞到季單煌的面前。

“我看我看，你別哭了啊！”季單煌接過手機，看看曹二狗紅通通的眼睛，“你可千萬別哭了，你這眼睛都紅了。”心中感嘆曹二狗還真是個性情中人。

將目光轉到手機螢幕上，當季單煌看到手機中那張照片的時候，渾身猛地一震，差點兒將手機給扔出去。

手機畫面上，是一個女子的側影。那女子穿著一身精緻青色對襟襦裙，抹胸、腰帶、敝膝上全都細細地繡滿了龍紋，一層輕柔如煙的外紗上滿是立體的刺繡花，手臂上搭著青色的龍紋錦緞披帛。季單煌甚至還沒來得及看看照片中那女子的相貌，就已經被嚇住了。

如此窈窕纖細的身形，如此精緻華美的衣裳，季單煌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青衣女子就是她前幾天夢中見過的那個從天而落的影子！

她是曹二狗的姑奶奶？為什麼他會夢到曹二狗的姑奶奶？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曹二狗抹著眼淚道：“怎麼樣？我姑奶奶漂亮吧！”

“啊啊？漂亮漂亮！”季單煌趕忙凝神去看手機螢幕上女子的長相，結果又嚇了一大跳。

照片中的女子，容貌簡直就是絕頂傾城，肌膚如冰似雪，半闔的眼眸中透出森冷的光芒，唇邊一抹笑也同樣的清冷，一頭長髮如九天垂落的星河，一直滑到地面上。

不知道為什麼，季單煌隱約在這張臉上看到了唐雨竹的影子。倒不是說唐雨竹的相貌能比得上這青衣女子，單單就是一種感覺，讓季單煌覺得這兩個人很像。

難道這女子是唐雨竹的親戚？那唐雨竹豈不是跟曹二狗也是親戚了？

季單煌有些迷糊了，目光徹底被手機螢幕上的青衣女子吸引住了，說什麼都捨不得挪開，就好像只要將目光挪開就再也見不到她，心裡難受得要死。於是，季單煌便是越看越捨不得挪開目光，越不捨得挪開目光心中便越是難受，越難受就越想看……就這樣，季單煌徹底陷入到了惡性迴圈之中。

看著看著，季單煌就覺得胸腔裡面難受得要死，就像有兩堵牆正在擠壓著一樣，肋骨都像是要被擠斷了。霎時間，夢中景象於腦海中再現，一遍遍的就像是宕機了一樣重複著，似乎他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了那讓他感到肝腸寸斷的一幕。

曹二狗心裡難過，一杯杯地喝著啤酒，直到他喝下第五杯的時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一轉頭曹二狗便看到，季單煌緊緊攥著他的手機，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手機螢幕上的照片，整個人就像一匹瘋狼，死也不願移開自己的目光。

曹二狗完全沒想到季單煌會有這種反應，急忙一把將手機搶過來不再讓季單煌看：“小堂叔，你咋了？”就算姑奶奶再漂亮，也不至於讓他變成這樣啊！

眼前的女子影像忽然消失，季單煌頓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剜走了一大塊似的，空落落的疼。伸手一把抓住曹二狗的胳膊，季單煌聲音嘶啞地低吼著：“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曹二狗嚇壞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你說我姑奶奶？我姑奶奶叫……叫龍夢凌。”

龍夢凌……

季單煌只覺腦海之中“咔嚓”一聲劈下一道閃電，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那道光芒照亮了。可惜閃電的光芒太過短暫，他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腦海便已經被黑暗填滿。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季單煌用力揉了揉緊繃繃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