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濃重得如化不開的霧一般的失落感所取代，緊緊攫住了心臟，甩都甩不脫。一瞬間，他就像是一下子又跌回到了一年前一般，變成了那個誰都看不起、充滿了自卑的醜胖子。

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只是一個lose，只不過短時間內被一種改變後突然襲來的虛幻的優越感所籠罩，始終沒能看清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

沒錯，他現在比以前有錢，比以前帥，比以前能打仗，可是隻有這些夠嗎？他的錢，不足以讓他留住離開的夥伴；他的容貌，也只不過就是個皮囊；他的實力，還沒有強到讓他足夠保護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一瓶不滿，半瓶子晃悠，說的不就是現在的他嗎？

唐雨竹默默拿來一瓶紅酒，倒了一些給季單煌。發生這種事，他們兩個心裡都不怎麼好受，她也實在沒法開口勸他。

現在的她，連自己都勸不了，更遑論勸別人？

妖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集體保持沉默。這摩天大樓的頂層，現如今也就只有陸焚煙和龍慕妍兩個人不會因為這件事兒感到鬱悶，但這兩人也絕對不可能出來幫著他們勸季單煌。

熟悉的鈴聲響起，有人給季單煌打來電話。季單煌看看丟在茶几上的手機，實在不想接，就任由它在那響，等它自己停下來。

呵呵，搞不好又是那個趙經理的電話，鬼知道他現在還想幹什麼！就算是說他現在改變主意了，追加報酬，他也沒地方去找人了。

鈴聲終止，寂靜了幾秒之後，再次鍥而不捨地歡叫了起來。季單煌看著手機，心裡煩得很，卻實在不願意伸手去將它拿過來。

煩！

鈴聲停了再響，響了再停，最後是唐雨竹看不過去了，將手機撈過來接聽。

“嗯？麗娜？”

唐雨竹皺了皺眉，回頭看看季單煌，將手機遞了過去：“麗娜的電話，你接一下吧。”

季單煌挑了挑眉，將手機接過放在耳邊，一聽果然是麗娜的聲音。

她怎麼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組長。”電話那邊，麗娜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哭腔，“你怎麼不接電話呀！我都急死了！”

季單煌嘆道：“有什麼好急的？我就是比較心煩，不太想接電話。怎麼，你難道會以為我一個想不開跳樓自殺？唔……我這兒的樓確實挺高，摔下去估計就成肉餅了。”說著，不由得笑了。

“不許亂說話！”麗娜焦急的聲音中帶著一分嗔怪，“什麼死不死的，以後不許亂說話！多嚇人呀！你還笑，不許笑！”說著抽了抽鼻子，似乎已經哭出來了。

“呃……”季單煌頓覺無奈，“怎麼，還哭了？”

“嗯……”麗娜抽抽噎噎道，“群裡發生那樣的事情，大家都很生氣，又看你發了那樣一段話，肯定會擔心的啊！不過我沒覺得你會自殺什麼的，就是怕你心情不好跑出去喝酒，再遇到壞人什麼的。”

“喝酒？壞人？”季單煌啞然失笑，“我倒是真的在喝酒。”說著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杯中如流動水晶般的液體，散發出一陣陣濃郁的酒香。

心情不好借酒澆愁，這招好不好使季單煌是不知道，只是唐雨竹給他倒了酒，他就喝了。至於壞人什麼的，一般酒吧裡的小混混，可能是他的對手嗎？

麗娜這丫頭，真是愛操心啊！

“啊？你在喝酒？”麗娜失聲驚叫，“喝酒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不應該喝酒！你現在在哪？”

“我……”季單煌略一猶豫，“我在M市，一棟大樓裡。話說你聽說我在喝酒怎麼這麼驚訝，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M市？”麗娜又是一聲驚呼，“你怎麼去那麼遠啊！”

季單煌苦笑道：“因為我在這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