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少年聽得玉虛子的聲音,先是一愣,緊接著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他循著聲音,撲到chuang邊,嘴唇顫抖了許久,終於發出了聲音:“師父……”
季單煌挑了挑眉。原來這少年,是玉虛子的徒弟啊!可是,作為修行之人,他這樣子也真的是太狼狽了些。眼睛看不見也就罷了,可是竟然連玉虛子來了都沒感知到,要知道玉虛子剛才可真就一點兒都沒注意收斂氣息啊!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父啊!”玉虛子哼了一聲,“你離家出走這麼久,把我一個糟老頭子獨自留在茅山上,你就這麼捨得?養了你十多年,眼看著你就要考大學了我也能省心了,結果你離家出走!你要是不想考了我也沒意見,但是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走了,誰給我打酒,誰給我做飯,誰給我洗衣服,啊?你走了這麼久,我……我就沒吃過一口熱乎飯啊!哇――”說著說著,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下,倒將季單煌嚇了一大跳。這玉虛子,好歹也是鬼谷門的大長老,這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來了?這……這畫風不對啊!
誒?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剛才玉虛子說養了這少年十幾年,又說到茅山,那這瞎了眼的少年,該不會……該不會就是吳翼吧!
臣卜木曹!他這是受了什麼ci激了!怎麼……怎麼還瞎了?
吳翼聽得玉虛子痛哭,眼淚更是流得跟自來水似的。他急忙從chuang上摸索著下來,抓著玉虛子破破爛爛的袖子,哽咽道:“師父,我錯了,我們回去,回茅山去。我考大學,我努力修煉,我再也不離家出走了。”
“真的?”玉虛子一聽,立馬止住了大哭,“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吳翼重重點頭:“師父,我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裡,讓你擔心了。我……我……我這就跟你回去!我保證再也不離家出走了!”
得到了承諾,玉虛子立馬喜笑顏開了:“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的好徒弟啊!哎呀吳翼啊,其實離家出走這事兒對你來說也未必就是個壞事,你看你自封修為,在山下走了這麼一圈,嚐遍了人間酸甜苦辣,也是一種修行嘛。道家講究個‘紅塵煉心’,你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也算是補上了‘煉心’這一刻課你說是不是啊?嘿嘿,走走走,咱們回家,我饞你做的魚湯都饞了很久了,趕緊給我做一鍋解解饞啊!”說著,拉著吳翼開穿界門回了茅山。
這一下,季單煌算是搞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吳翼這貨是離家出走自封修為,以普通人的身份在這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一圈兒啊!難怪他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慘呢,沒有修為的凡人之軀,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脆弱,隨便來個車禍那都直接玩兒完!
嗯,車禍,當年他也出過車禍,據說一度失去生命特徵,卻又都被搶救了回來。他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啦!
之後的記憶,便是玉虛子幫著吳翼解開了修為的封印,替他調理身體治療腦中因車禍淤積的血塊,幫助他恢復了視力。許久未見光明的吳翼,乍一看到光亮,即便模糊不清卻也感覺到有些不適應,緩了一緩之後,便樂顛顛地給玉虛子做魚湯去了。
看著這師徒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樣子,季單煌心中忽然泛起一絲暖意,然後不知不覺的鼻子一酸,就流下了眼淚。這樣的畫面,讓他感到莫名的溫馨和感動,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有點兒像是……懷念吧。
懷念一種早已經不再存在的溫暖而又平淡幸福的過去。
隨手抹了下眼淚,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這一小段記憶片段,便已經結束了。畫面模糊又清晰,入眼卻是大片的紅與黑。紅,是地上的鮮血,黑,是夜晚的深沉。
季單煌透過玉虛子的眼,看到無數的人擁擠在一片遼闊的戰場上,滿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