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個狼狽模樣;身為情敵的白鶴可一點都沒對我手下留情。
原來以為他是個溫柔的人;不過,從他揍我的狠勁兒看,他本來的性格可見一斑。
漆黑的牢房只有幾把跳動的火把;一閃一閃;不分白天晝夜的燃燒著。
倏然前方傳來清脆的腳步聲,我仰頭,抬眼看著來人。
“看上去你還很精神嘛。”洛輕輕倚靠在巖壁外,眼神平靜地看著我,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不勞費心,死不了。”我哼笑,扭頭,不想理他。
見我移開視線,洛繼續笑著,上前兩步,兩顆眼珠直直盯著我,歪頭說道:“怎麼,瞧這摸樣,你竟一點都不責怪我?”
聞言,立馬狠瞪過去,我輕怒道:“可能麼?哪天我把你賣給別人虐待試試!”
停下腳步,洛的面色恢復平靜,他微微收起笑容,攤開手,搖頭說:“那是不可能的,從我出生起,我就告訴自己,絕對不會被別人所控制,也不會為他人所左右,更不會被別人出賣。”
截住他的話,我說:“別說大話,結果你還不是被白鶴所用。”
聞言,赤色的眼珠流溢位黯淡的光,非常緩,亦十分慢,隨後他閉上眼,輕聲說:“我幫白鶴是因為他曾救過我母親一命,母親死後,也是他將我撫養長大,所以我必須還恩……可是見你變成這樣,我有些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你可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可別貓哭耗子,說你不是出自本心,我受不起。”我插嘴,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睜開眼瞳,洛彎唇說:“你當然受不起,因為對這件事,我根本不感到愧疚。”
“你……”
你玩我?
“我什麼?我很過分?”笑了笑,他繼續站在面前,眼裡波瀾不驚,好一會兒,他幽幽張口說,“辰,我說過,我不會被他人的情感所控制,所以你的想法根本無關緊要。”話語突然中斷,還未回神,身上的繩子忽然全部斷開,我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一頭栽下,卻剛好被洛接住。
“那你這是做什麼。”身體動不了,於是我皺眉問,“又跟我開另一個玩笑?”
靜靜的目光看來,洛輕鬆地聳肩說:“我的恩已經還完了,臨行前自然要把我的東西帶走呀。”
語罷,他上前小心攙扶我。
我蹙額,試圖推他,可沒成功,只得不悅道:“莫非你出賣了我,現在又想救我?”
慢悠悠地將我扶起來,長嘆一聲,洛面不改色地說:“不是說過了麼,把你帶來交給白鶴,不過是因為他曾經有恩於我和母親,現在恩情已經報完,我跟他今後再無瓜葛,況且我又不討厭你,不把你帶走,難道真看到你在這裡受苦呀?”輕柔一笑,他說,“就算我願意,到後來被父親問責,我可不得遭殃,嘿嘿,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像我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做的。”
聽見他這番話,我有些複雜,看了看平靜如常的他,我嘆氣,緩緩地說:“我說,你非要把得失算計得這麼清楚麼。”
洛沒有立馬回答我的話,他輕輕攙扶著我,默默的,低聲開口說:“只有算計清楚,活著才不會太累。”
“說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樣。”我悶哼。
其實我心裡還在怪著洛,畢竟是他出賣了我,害得我現在遍體鱗傷,但我總算是個成年人,怎麼好意思跟一個小孩子出氣?再說,聽見洛的話,我忽然發現……洛臉上一直的笑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笑容,而是那種看盡人情冷暖的表情。
因為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與人保持著距離,不讓人接近真正的他。
他習慣披著面具看人,所以,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