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另立新主。”說到這兒,星寅默默地抬頭,瞳孔之中多了幾分悲憤,“可是仲宇知道了,他就想方設法地阻攔,甚至還向朝曦投毒,使得朝曦的身體每況愈下……”
咬唇,星寅的手在微微發抖:“當我來到人界見到他之時,朝曦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
這才想到,當時見到的朝曦,面色慘白如紙,憔悴得不像個活人。
原來是……中毒。
被自己兒子投毒這種事,無論是誰,都會非常絕望吧,想不到幾十年竟養了頭白眼狼,怨不得老爹臨死也要把他帶走。
“朝曦命我殺了仲宇,也讓我殺了他……”星寅這邊仍在繼續,喉嚨裡的聲音輕輕顫抖,“他說既然他已經知道神子是誰,便已知足,既然神子不願意暴露,那麼為了維護神子的身份,他願選擇死亡。”
聽到這裡,我渾身都不好了。
腦子發麻,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我不敢相信我聽到的,人王之死……竟然是因為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心中的罪惡感傾覆而來,我一時愣住,手足無措,而星寅覺察我的不安,小心地扣住我的手,安慰似的搖頭說:“不關你的事,當時朝曦已經深受毒藥所苦,堅持不了幾天。死亡,對他來說,不過是早一步解脫罷了。”
這時候,倉狸皺眉,繼續問:“你是魔族,為何要為人王做事?”
低眉,星寅深吸一口氣,隱著聲對他說:“那是因為人王……與我有些淵源。”
“淵源?”
回過神,見倉狸還想繼續問下去,我忙搖搖頭,移開話題道:“所以星寅就是這樣被魔族追殺?”
點頭,星寅輕輕說:“因為我殺了仲宇,被當成了叛徒。”
“那……”忽而想到那條金絲髮帶,於是問,“那嫁禍於神族的也是魔族?”
“是。”回望我,星寅輕聲繼續,“月洺於子夜的關係很好,仲宇死後,子夜便是人王的唯一繼位者,為了挑起人族和神族的隔閡,他們才會故意嫁禍於月洺的。”
這一來,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我摸摸下巴,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疼,於是直直躺了下去,頭暈暈地說:“星寅,今天說的話,你知我知他知,今後千萬不能對別人說。”
聞言,一邊的倉狸悶哼一聲,冷冷瞧我道:“你打算庇護這個兇手?”
“星寅不是兇手,”暈乎乎的,我緊閉雙眼,直直躺平,喘口氣道,“真正的兇手……不是他。”
星寅只是個推動事情發展果,而因則來自於太多方面,包括仲宇與魔族的勾結,下毒,還有朝曦自身的求死,以及我的出現,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因素往往才是事件的元兇。星寅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重複上個輪迴的悲劇,不管是愧疚也好,同情也好,憐惜也好,我想保護他。
突然之間,脖子上的冷玉有些發熱,腦海中同時略過一些奇異的畫面。
一名身穿鎧甲俊美絕倫的紅髮異域男子,他的手臂中是一個名渾身是血的俊逸男子,那名男子的胸口掛著一枚白色的玉,此時卻沾染了殷紅的血,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淒涼而悲傷。
那玩意兒……是冷玉?
我好奇望過去,卻登時被暴風雪迷了眼球,突然覺得心口一痛,低下頭,不知不覺手上竟滿是鮮血,周圍是空蕩蕩的宮殿,抬起頭,竟然是上輩子臨死前的場景……?喂喂,該不會是做惡夢吧?
“我一定要成為王。”突然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沙啞聲音飄入耳中。
誰在說話?四下望去,可是沒有人影。
“只有王,才有資格擁有神子……”嘶啞的男聲彷彿抑著濃濃的苦楚,離我越來越近,“只有成為王,你才會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