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裂開了,是撞擊所導致的。按理說景陽書院的西廂院雖然年代久遠,但材質用的都是上好的,哪怕是普通人撞,也得撞上幾下。所以,我猜測,當時兇手定然是跟被害人一起撞上了門,而且撞得不輕,這才導致了門軸的破裂。”
“這也可能是在內室裡打鬥時,兩個人不小心撞上了門板所留下的啊。”公孫祁陽說道。
慕清染搖搖頭,“不是,那個門軸裂開的方向是朝內的,所以代表是從外面用力撞擊才會落下的。而且,誰告訴你,他們是在那裡面打鬥的?”
“難道不是麼?伯仁公的兒子不就是死在那房間裡麼?”公孫祁陽不解。
“那也只說明,那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從現場雜亂的書本就可以看出來,若是真正發生打鬥,那書本掉得到處都是,任何一本都能踩上幾腳,但是現場的書本都是乾乾淨淨的,那麼就只能說明,現場是被人佈置成那樣的。”江凌歌替他解決了疑惑。
鳳錦的眸子微微幽深了起來,嘴角勾起溫溫柔柔的笑容,“哦?江小姐知道的很多,而且跟慕小姐很有默契!那麼,你們說說,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慕清染看了眼江凌歌,示意她繼續講。
“現場應該是第二案發現場,當時兇手把受害人先行在外殺害,然後再拖入了慕清安所在的房間,結果撞壞了門軸,聽說他們當夜喝了很多酒,慕清安也不例外。”
“所以我猜測當時慕清安是睡著了,兇手只要捅了受害人,讓受害人伏臥在*邊,把刀子放在慕清安手裡,喝醉的慕清安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再把現場佈置成打鬥後的現場就成。”江凌歌說道。
“我們還沒看過受害人的屍體,所以不敢斷定兇器是否就是刀子,現在這麼久了,也找不出第一案發現場了。”
“那個人肯定在殺人前並不曾想過,他會殺死對方,他當時肯定很慌張,但卻很快就想到嫁禍的辦法。想來那個人定然是很聰明,但他就是太緊張了,留下了很多的疑點,不然我們肯定是發現不出來的。”
“比如,他刻意弄了一地的書本毫無腳印,還有倒了的燭臺,燭臺旁邊的花瓶卻沒有動,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還有,碎了的茶壺,但茶杯卻毫髮無損地安然擺放,這顯然都很不合常理。”
“更重要的是血跡,兇手為了製造案發現場,把血跡弄了好幾處。門口的血跡很少,但那的確是受害人的,*邊的也是受害人的,但桌子旁邊就顯然不是。人死後血流速度變慢,顏色也會變暗淡,而桌邊的卻色澤卻與*邊的很不同,那麼很可能就是兇手特地弄的。”
“這麼明顯的錯誤,我不知道為何仵作和官差都不曾發現,就這樣認定了慕清安的罪名,而不曾細究其中的疑點。”
鳳錦點點頭,不由對心思細膩的江凌歌刮目相看,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亮光:“因為人都會有第一印象,當時大家衝進去時,看到的就是慕清安手握兇器,而受害人伏臥在地,旁邊都是血跡。大家自然就認為慕清安就是兇手,確認兇手後,其他的角角邊邊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只要當時有一個人開口說慕清安是兇手,就不會有人懷疑,最後自然就成了眾口一詞了,畢竟眼見才是為實的。
“當真是可笑,你們大理寺就是這樣判案的麼?”江凌歌忍不住冷笑:“不注意細節,確定真兇,只憑借雙眼,盲目判定。還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冤死在你們大理寺裡!!”
鳳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激賞幾不可見,冷冷淡淡的道:“你挺有膽識的,卻也很較真。”
只是有時候身在官場,太多事就是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剛極必折,有時太較真並不是個好事。
“我以為這並不是什麼較真,而是原則性問題。難道,鳳大人並不這麼認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