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車站,離七點鐘還差兩分鐘,沈先非看到站臺內沒有人在等車,車道里也沒有客車,覺得奇怪,便問了站內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指著斜對面牆上的通知說:“去看對面通知,從今天起,最後一班車,提前半小時發車。”
言下之意,要想乘車離開這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六點。
桑渝的眼前,立即蹦出一串串煙花,“嘭嘭嘭”響個不停,她發誓,她真的是打算回N市的。
沈先非不相信這個事實,冒著雨衝到對面的告示窗下,果然上面寫著,因為到N市的的必經之路在擴路,所以車子必須繞道,為了保障客人的乘車安全,才不得不將最後一班車的時間提前。
立在沈先非的身旁,桑渝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個通知,然後偏頭看向眉頭皺得死緊的沈先非,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故意要留在這裡,她立即從包裡掏出手機,給老吳打了電話:“吳叔,你現在在哪?我出來了。”
“啊?小姐不是讓老吳回去了嗎?”電話那頭老吳回道。
“啊?我什麼時候讓你先回去的?沒有啊。”桑渝皺了皺眉頭,她什麼時候讓老吳走的?她怎麼不知道。
“小姐一下車,老吳就問過小姐了,小姐嗯了兩聲,我才開車走的。”
桑渝想了想,沒錯她是有嗯兩聲,可她完全沒有聽到老吳問她什麼啊。
“那個,吳叔你現在在哪?能不能現在來接我?”
“快到上海了,剛回頭,桑先生就來電話讓我去接他,好象酒喝多了。”
“上海?”桑渝一聽老爸在上海喝多了,原本要老吳趕回來接她的念頭立即取消了。要是老爸知道她要趕回來,一定會讓吳叔先接她的。她不回家沒關係,她不會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但老爸去了上海酒喝多了就是不行。聽媽說最近他有事沒事就喜歡往上海跑,八成是又遇上了什麼豔遇,打著業務聯絡的旗號,去花天酒地了。
“吳叔,無論你今天有多晚,一定要把我爸從上海接回家。”
家庭保衛戰,整整八年了,可以和當年的八年抗戰相媲美了。無論怎樣,她都不能讓人把她的家給拆散了。
“那要我聯絡公司裡其他車子來接小姐嗎?
“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
掛了電話,桑渝便對上一雙盛滿怒氣的眼眸,這讓她不由得挺直了胸膛,抬起頭對沈先非振振有詞:“我不是故意要趕在傍晚來你家的,因為高速修路,我們只能繞國道,然後你家這裡的路又難走。我也不是故意讓司機先回去的,當時下了車之後,被你家附近的環境給震住了,所以司機說什麼我也沒聽清,他以為我要留在這裡過夜,就先回去了。我更不是故意不讓他來接我,我爸在上海喝醉了。我昨天今天都沒有看天氣預報,我也不知道今晚會下這麼大的雨。總之,我沒想過在你家過夜。”
瞪著桑渝,沈先非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沒有說話,冒著雨又衝回了車站內。
面對沈先非的冷漠,桑渝只能堅持。
站在雨裡,她望著豆大的雨點,突然好想回N市。抿了抿嘴,她慢慢地走到車站內,和沈先非並排站在車站的屋簷下避雨。
這樣的雨夜,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雨終於停了,天早已黑透,四下一片靜寂,只能看到稀稀拉拉昏暗的燈光。雨後的空氣溼潤而清新,涼風吹撫樹上的每一片嫩葉,帶出清爽宜人的氣息,讓人有股舒適的安心感,如同這靜謐的夜幕一樣安詳。
沈先非邁著步子,離開了。
桑渝留在原地沒有動,沈先非一走,她便累得蹲了下來,從包裡摸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
心中一陣酸澀,空落落的一陣疼痛,滿腔的委屈似要宣洩而出,在淚水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