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存好號碼,把手機攥在手裡,“君——回——”她的心底柔軟起來。
九月末,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對這個學校已經基本熟悉了,上課吃飯睡覺,很多人生活的就是複製貼上。除了不好吃的飯菜和學不會的高數,一切都看似過得很好。
楊念念有了兩個很好的朋友,李可和王曉楠。
還有,她自從有了林君回的號碼,隔幾天流水賬似的簡訊匯報自己的行蹤,有了什麼感觸一下能發四五條。
“我已經做好了長戰線作戰計劃。”
“我最近在減肥,你如果遇到我就會發現我瘦了。”
“我跟著學姐學化妝,可是眉毛總是化成蠟筆小新,粉底抹得像白癜風,睫毛塗成蒼蠅腿,氣死我了,我怎麼這麼笨呢!”
“我今天又看到你啦,雖然你在前面沒有看到我。”
哦,她沒有進去廣播站,王曉楠也沒有,不同的是,王曉楠是自動放棄的。
“你把我當成日記本了嗎,別再發了!”林君回回復了第一條簡訊。
“你幹什麼都不關我的事,我不是你的監護人,磕著碰著都不是我該知道的事。”隔了一個星期,他忍無可忍又回覆了第二條簡訊。
直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把楊念念的號碼拉入黑名單後又拖出來。有時候仔細看看簡訊,真的發現女生與男生不同的世界,原先毫不在乎的事情現在覺得新奇。
以前喜歡他的女生無一例外被他的目中無人和冷酷到底的回絕嚇到而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裡。對於楊念念,林君迴心裡經常浮現出四個大字:
賤得真誠。
經濟學老師叫陳芳,很多老師開玩笑說20年前她是位大美女。第一節課她走進教室,同學們都在底下議論。
李可說,果然很好看,沒想到咱們學校還有這樣的大齡美女。陳老師五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沒有一點肉,很瘦,乾癟。
陳老師對著大家笑了一下。
是那種本來嚴肅的臉上突然綻開了花,還夾有皺紋。
不得不說很彆扭,具體哪裡彆扭不清楚,許一下課後就說覺她的笑很假很虛偽。
後來他們仔細觀察後都開始認同許一的話,陳老師的笑容太突兀了,好像貧瘠的沙漠裡突然綻開一朵花,又突然綻開一朵花,看她上課久了你會擔心這片沙漠會累。
“好,這部分大家聽懂了嗎?”陳芳在黑板上畫了一個經濟模型,又小又擠,線條都粘在一起。
大家在下面默不作聲。
“好,那我就當你們都聽懂了。”陳芳翻到下一頁。
“這老師年輕的時候肯定是走後門進來的。”宋勝華下課挎上包憤憤地說,“什麼叫就當我們聽懂了。”
“別生氣了,我聽學姐說她以前很負責任又細心,但是後來好像經常被系裡的教授書記打壓,就變得沉默寡言了,性情大變,和老公離婚後孩子也跟著他走了,家裡就她一個人。”李可遺憾地說,“你們聽說過沒有,每個老師剛來的時候都會面臨一個分幫派的問題,就是問你站哪一邊,如果你不確定立場就會被所有的老師打壓。”
她們紛紛搖頭。
怎麼會聽說過呢,就算聽到也不會相信,學校是一個多麼與世無爭的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現象?
最起碼楊念念現在是不相信的。
又是陳芳的課。
楊念念在給林君回發簡訊,被她看到了。
她走到楊念念跟前,瞪著她。
“上課不知道該幹什麼嗎?”她第一次這麼大聲音,喊完把書卷成卷用力地敲了楊念念的頭。
楊念念坐在位子上低著頭紅著臉。
從此她也加入了許一她們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