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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頁

她卻從另一個角度, 感受到他幾近癲狂的目光。

很奇怪, 不知道他就是窺視者時, 她感到貪婪而扭曲的窺視目光,只覺得害怕。

知道他就是窺視者以後, 再感到那種危險、激烈、黏重的目光, 她卻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來源於一種「啊, 原來他這麼愛我」的驚喜。

她居然會感到……驚喜。

秋瑜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變態。

她忍不住回抱住他,把臉埋進他的頸側。

讓她驚訝的是,陳側柏居然出汗了, 頸間一片冷濕。

記憶裡,他上一次出汗, 還是因為她隨口說自己「晶片使用過度」。

對大多數不瞭解晶片實情的人來說, 這句話跟「用眼過度」沒什麼區別。

當時,他卻迅速俯過來,壓著她,檢查了半天,最後出了一頭潮濕的冷汗。

原來, 他是真的很早就愛上她了。

只是她一直沒發現而已。

秋瑜在他的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可能因為基因與常人不同,他的汗腺並不發達, 幾乎不會出汗,哪怕出汗也是冷的,沒有異味,彷彿冰鎮過的純淨水。

之前,她從未深想過,他的體溫為什麼那麼冷,心率和呼吸頻率為什麼遠低於正常人,甚至連體-液都冰冷無比。

只當他有遺傳性基因病。

直到知道他就是窺視者,她才將所有的線索完全串連起來。

陳側柏很可能根本沒有遺傳性基因病,而是在那七年的「封閉訓練」裡,接受了某種基因改造。

這完全是生物科技做得出來的事情,她卻像腦子短路了一樣,從未想到過這一點。

秋瑜閉上眼,加重了抱住陳側柏的力道。

她想知道,他到底接受了怎樣的改造。

如果她直接問他,他真的會像盧澤厚所說的那樣,用另一個謊言搪塞她嗎?

她真的只能用謊言,逼他說出真相嗎?

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要對他說謊,那將會引發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她真的好想解開他身上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秋瑜很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側柏不是智商逼近人類極限的天才嗎?

那他能不能教教她,告訴她,她到底要怎樣才能靠近他、瞭解他、幫助他?

·

很明顯,他還在失控。

陳側柏抱著秋瑜,冷靜地想。

他知道,盧澤厚不敢對秋瑜說什麼。

盧澤厚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有求於他。

只要是精於計算的聰明人,都不會一開始就亮出底牌。

對盧澤厚來說,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底牌。

如果盧澤厚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絕不會一開始就告訴秋瑜,她的丈夫是一個基因變異的怪物。

陳側柏非常清楚,自己的秘密不會暴露,但秋瑜與盧澤厚單獨交談的那十多分鐘裡,他還是感到了——第一次感到這種陌生的情緒,他用了幾分鐘才分辨出來,是害怕,或者說,恐懼。

他不害怕暴露真面目,但害怕失去秋瑜。

在那十多分鐘裡,他不僅罕見地嘗到了恐懼的滋味,而且戾氣橫生,很想殺點什麼。

殺戮,本就是恐懼的伴生物。

——屠城,滅絕某一種大型野獸,對印第安人進行趕盡殺絕。

很難說不是因為恐懼。

陳側柏目光冷戾望向盧澤厚時,那一瞬間的確在想,怎麼避開秋瑜的耳目殺死他。

但秋瑜回頭,對他燦然一笑,笑容甜美。

他也就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