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側柏閉了一下眼。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頭看他。
她眼中有淚,裡面燃燒著憤怒的火光。
陳側柏盯著她,一字一頓:「看來,我的運氣到頭了,對嗎。」
他的運氣好也不好。
他雖然沒有死,卻完全變成了一個悖逆自然的怪物,慾望與情感無時無刻不在放大、加劇。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但沒想到真相會敗露得那麼快。
回來的路上,他沒有跟她說話,是因為他必須集中精力摸索高維世界的規則,否則一不小心就會造成難以想像的破壞。
他進入另一維度後,她在他的面前就像紙張一樣單薄脆弱。他輕碰她一下,都可能會碰到她的血管與臟器。在摸索出高維世界的規則之前,他不可能靠近她。
她在浴室裡點開那些影片的第一秒鐘,他就察覺到了,但因為當時他還在摸索,怎麼觸碰人體而不碰到骨骼血管,並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
……也是因為,心中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希望她能像對待人類陳側柏一樣,對待現在的他。
他的希望落空了。
她在浴室裡,看到他的暴行皺眉不忍直視時,他就該認清事實。
——她在害怕他。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害怕窺視者,害怕入侵者。
她說得對,他是如此不知廉恥。
明知道她害怕,卻仍不願意鬆開她。
戾氣在心中湧動。
陳側柏一動不動地盯著秋瑜,呼吸逐漸急促,目光顯出幾分可怕的癲狂。
他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只知道很煩躁,煩躁中又透出一絲……絕望。
他知道自己不配,所以從未想過得到她。
是她自己成為他的獵物,把頸部置於他的掌心之下,邀請他去捕獵她。
他徹底變異成捕獵她的怪物以後,她又害怕他了,不想要他了。
陳側柏面無表情,冷笑一聲。
她不想要他之前,得到他的允許了麼。
秋瑜的嘴終於被鬆開了。
她撥出一口氣,剛要開始罵人,一個疾風驟雨般的吻就劈頭落了下來。
他掐著她的下巴,用力貼著她的唇,冰冷的舌-尖強硬地擠進了她的唇-齒。
冷與熱,絕望與憤怒,捕食者與獵物。
仍然是那種禽獸一般、原始而不得章法的吻。
但卻多了一些什麼。
秋瑜被吻得頭腦缺氧,許久才想起多了一些什麼。
——衣冠禽獸,脫下了那層斯文的皮,徹底暴露出躁戾的本質。
這一回,他不僅粗暴地掠奪她口中的唾-液,而且又兇又狠地嘬-吮她的舌-尖。
她吃痛,想要後退。
他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不允許她後撤一寸,眉眼瘋狂,令人心驚膽戰:「讓你動了麼。」
秋瑜對他怒目而視,正要說話,他冷眼看著她,扣著她的臉頰,又吻了上來。
跟剛才一樣強勢,一樣……絕望。
秋瑜本來氣得心臟怦怦狂跳,看到他眼中的絕望後,又跟漏氣的氣球似的,一下子沒了脾氣。
跟一個高智商瘋子計較什麼呢?
她想,就他這樣,還說她天真得幾近愚蠢。
她看他聰明得幾近愚蠢。
一吻完畢,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四面八方由黏物質組成的鬼手,再度捂住了她的嘴。
秋瑜只能繼續對他怒目而視。
陳側柏也在看她。
他鏡片後的瞳孔只剩下兩條細縫,臉上的表情古怪而痴怔,額上、頸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