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陡然出現了三座小山一般,粗大的桅杆插雲而立,令人望而生畏。
戰鬥不知不覺已經停了下來,僧道雙方都看著那龐大的船隊目瞪口呆,大燕不善水戰,海上何時出現這般龐大的勢力?
船行漸近,看得分明,為首那三隻大船的船頭之上,各漆著一朵白雲狀的標識。看清這個標識,雙方有識之士都在暗暗猜測:“江湖勢力之中,有誰以雲朵為標誌?莫非是來自海外的哪方勢力?”
此時這支足足有四十多條大船的船隊緩緩停在深海,一隻只金翅蒼羽雕從船上飛出,數百人乘雕而起,緩緩靠近海灘,如同一群天兵天將。
又有三隻大得驚人的巨雕從船頭上飛起,為首那人足踏雕背,白鬚白眉,白衣似雪,揹負長劍,飄逸出塵。旁邊兩人均以白布蒙面,只露出一雙寒光凜冽的眼睛,儘管還未落地,卻展開一身驚天煞氣,海灘上佛道雙方均是感到極強的威壓從天而降,靈魂深處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有心智稍弱者早已是全身瑟瑟發抖。
為首那老者已經看到海灘上的殺戮戰場,不由得長眉一軒,呵呵笑道:“一群雜毛禿驢,平白在這裡鬧把戲。呵,數千年時光,佛道之爭還未平息麼?”
那手持長劍的高大黑麵道人強自按捺住內心的驚恐不安,高聲道:“貧道東嶽劍派碧塵,敢問來的是哪一路朋友?”
那老者朝碧塵劍君看了一眼,並不回答,而是一步踏出雕背,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氣牆落在他的足底,託著他徐徐在空中踱下。
碧塵劍君還要說話,臉上的神情卻突然僵住了,喉頭格格作響,突然胸口飆射出一道血箭,高大的身軀轟然栽倒!
“東嶽派?沒聽過——”那老者揹負雙手,徑直從他的屍身邊走過,輕笑道,“這海灘上的雜魚們,也只有你值得老夫親自送你上路!”
原先護衛在老者身邊的兩名白衣人,此時大喝一聲:“殺!”頓時那數百乘雕之人紛紛躍下海灘,不由分說,抽出兵器便殺將過去。
東嶽劍派與龍華寺原本就鬥了許久,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來的這一方勢力卻是養精蓄銳,武功又遠超一眾僧道,甫一抵抗,便有十餘人橫屍當場。
不出半個時辰,海灘上除了胸前繡著白雲圖案的白衣人之外,再無半個佛道,盡數被屠戮一空。
不久之前還在激烈交戰的海灘上,此時突然變得平靜下來,血腥氣業已被海風吹盡,唯有呼嘯的風聲響起。
前一刻還在不停搏殺的佛道雙方,這時全部屍橫遍地,數百具屍身橫七豎八的倒在海灘上,幾個倉惶逃跑的僧道也未能逃遠,屍身往前撲倒在地,全身已經凍結成冰。
這些白衣人顯然是習練有素,在屍堆裡提刀來回巡查,若是有懷疑未死的,立刻補上一刀,甚至有人用力過猛,一刀便將屍身的頭顱齊頸斬斷。
巡查完戰場之後,這些白衣人立刻又分成數隊,將屍身拋入大海,兵刃則收歸一處。至於屍體上的金銀財物,則不屑一顧,連屍體一併投入水中。
大船上已經下了碇石,無數小船密密麻麻的載著物資與器械,如同蝗蟲一般,奮力向海灘邊靠攏。剛運來一批,立刻又回到深海中,再度裝載物資出發。
那兩名護衛之一大踏步走了上來,躬身道:“稟島主,敵人已經肅清!”
“嗯!”那老者僅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沒有特意彰顯自己的力量,但也沒有特意隱藏。卻如同整個天地的中心,站在那裡,便有一種凌駕於天地之上的傲人氣勢。
幾乎在同一時刻,蕭千離猛然站住了身子,目光深邃無比,向極東方向望去。
喝得爛醉,躺在一處竹林中打呼嚕的老酒鬼郭天賜,忽然睜開了眼睛,濃眉卻緊緊皺了起來。
懶洋洋靠在秀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