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叢木和荊棘已剷除得一乾二淨,邊圍的灌木樹籬也經過了悉心修剪。那景象好似摩爾人的花園,呈露著jing確的幾何圖形和經營者的獨到心裁。
唐切佩又帶著我們來到咖啡園邊緣的一個小々苗圃。在棕櫚葉搭成的平展的天篷下面,有十行咖啡標本,每株幼苗都像初生嬰兒似的被菱形的綠香蕉葉裹紮著。
“這是我的新雜交種。”他說著,在一排柔弱的嫩枝前蹲下——它們才長出一個星期——正進入唐切佩稱作的“進軍”期:似如一個々頭戴捲曲綠帽的小兵在齊步前進。他捧起一捧肥沃的黑土,緩々轉過身,用手指翻撥著掌中的土粒說:“瞧見了吧,我是用新鮮的火山土培育它們的。”
古斯塔沃說:“我明白了,最近這一帶有些火山話動。”
唐切佩點々頭:“有幾次微動,並不太大——至少目前是這樣。這些火山灰土就是科特皮克一帶最近爆發出來的,在北面,距此二十公里。那裡有一座新火山正在形成。不說你們也清楚,我採集這幾卡車火山灰需要排除多少障礙。但那是值得的。火山灰是世界上最肥美的天然表肥。”他微笑著站起來,黑土從指縫裡飄灑下去。“為了咖啡,沒有我不願乾的。什麼都可以——”他朝古斯塔沃咧嘴一笑——“大概不包括塑膠製品。這是我的規矩。”
返回時,為了走近路,我們插入“棚戶區”,走到半途,一陣尖細的蘆笛般的歌聲和相伴的胡亂彈奏的吉他聲把我們吸引過去。有一群年輕的僱工,幹完了白天的活計,正聚集在水井四周,休憩個把小時。我們剛一靠近,歌聲便嘎然而止,但我們已經聽準,那歌聲來自一個很年幼的男孩子——他不足八、九歲——一頂草帽低々地壓在他的鼻樑上。吉他手見到唐切佩怯々地微笑一下。“老闆,下午好哇。”他拖著長聲說,一圈的人都隨聲附和。
“下午好,歐弗羅尼奧。”唐切佩說著,逐個觀察他們的神情。他指々吉他,道,“別因為我們來了,就不彈了。”
正文 03唐切佩(7)
“我們正在演唱幾支歌曲。”吉他手又以慢條斯理的淡漠腔調說。他的面sè比同伴都黑,一隻眼皮上的血sè素沉積使他的相貌變得很有意思。“老闆,我們只不過是在消磨時光。”
唐切佩轉向草帽遮蔽了眼睛的男孩子,男孩的注意力已經分散到腳旁一隻憔悴的狗的身上。“喂,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朝後揚々腦裝,露齒而笑。“主子,大家都叫我‘小跳蚤’,因為我還大不過一隻蝨子。”
“倒也很像。你是誰家的?”
“老闆,我誰家的也不是。我爸々打架時被人用刀子刺死了,我媽到另外一個莊園去了,把我留給了哥々歐弗羅尼奧。”他拽緊吉他手的袖子,低頭呵斥狗子:“蒙哥利爾,別舔wo的腳趾,蒙哥利爾。”
“我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歐弗羅尼奧說道,還滿不在乎地聳々肩膀。但他的笑容很狡黠。
“你怎麼不把他交給我呢?”唐切佩問,“他為什麼不上學去?”
歐弗羅尼奧又聳々肩,“老闆,我看您最好問他自己。”
唐切佩剛要發問,男孩抬頭一樂,露出木瓜似的笑臉說:“我去過學校一回,結果很倒黴。”
“為什麼會倒黴呢?”
“因為別的男孩都ri我的屁股。”他唱歌似地亮著嗓門兒說,還露出了嘴裡短缺兩棵門牙的漏洞。
唐切佩大笑起來。年青僱工們第一次抬起眼睛,也暗自咯々々地輕聲樂了,只有歐弗羅尼奧的暗淡的面孔保持著yin鬱的神情。唐切佩指示歐弗羅尼奧第二天早晨將弟弟帶到場部去,還補充說,他要親自把這孩子安排到一組誰也不敢“ri他屁股”的男生中間去。
“順便問一聲,他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