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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任何遊客了。半夜十二點,魔鬼城深處的

一群礦工開著車出來,路過一片城堡時發現了她們的

車。這件事情把黃溪貝嚇死了,她說一群男人,過來

圍著車往裡面看啊看……

她和白瑪央宗說:“萬一那群男人撬開車,把咱

們強姦了怎麼辦?你當時居然睡著了,還說夢話!”

有些太遠的地方,她就自己一個人去。她獨自去

了額敏、塔城等地,醉酒後還端著相機拍更醉的哈薩

克……她還在小白楊哨所的連隊裡蹭住了一夜,士兵

請她吃了肉罐頭。

拍攝有時真的很辛苦,很多是在雪地裡。最冷的

時候零下18 度,她自己扛著三腳架,在山頭跑來跑

去,在日出和日落時刻,她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蹲

點。早晚寒冷,常把她凍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但這

讓她更喜愛新疆,她喜歡那邊的戈壁、荒漠、風車和

棉花地。

她寫了首詩叫《棉花地》:

趕路累了吧/ 今夜請在棉花地投宿/ 當雪花再次

開滿星空/ 你我腳下的遠方也已經白茫茫的一片/ 昨

夜我親手摘下朵朵雪花/ 做成棉被鋪在這寒冷泥地

上/ 等待你的到來/ 我做好了棉襖偽裝成楊樹的樣

子/ 靜靜地站在戈壁上/ 一動不動/ 駱駝和馬們路過

都不曾看我一眼……

她對黃溪貝說:你幫我譜上曲,唱出來吧。

黃溪貝的歌唱得不錯,兩年以後參加了《花兒朵

朵》演唱比賽,拿了個不錯的名次,成了個小明星。

但黃溪貝喜歡的是爵士調調的小花兒,不愛白瑪

央宗的鄉土大棉花。

她站在新疆的大風裡,可憐巴巴地對白瑪央宗

說:“你把相機還給我吧,嗚嗚嗚,我要回家……”

淡藍色的山居歲月

2010 年,白瑪央宗駐足在了江西的三清山。

她的朋友苗苗在那裡開了個青年旅舍。苗苗給她

打電話說:“你來吧,來噹噹店長玩兒,或者什麼都

不幹,就是來吃了睡睡了吃。”

白瑪央宗想:哎喲,那傻瓜才不去。

多年飄蕩後的忽然安定,像是一輛農用小貨車的

急剎車,把她從顛簸的山路上猛然甩進了另一種生活

中。她從一輛行駛了多年的吉卜賽大篷車上跳了下

來,圍上圍裙就變成了個客棧小管家。

三清山是她去過的地方里負氧離子最多的地方,

每口呼吸,都是對肺的一次按摩。滿眼的綠,滿坑的

綠,滿谷的綠,連飯桌上也是一片綠色。說來也奇

怪,肉也不愛吃了,青菜就著米飯,盛了一碗又一

碗。

那些菜是每天從小貨車上拉來的。司機搖下車

窗,悠長地吆喝一嗓子:“菜啊哦……”村民自發自覺

地聚攏過來,捏著零錢拎著籃子圍起車斗。她也擠在

其中,手摸著那些帶著露水粘著泥巴的菜,摸著完全

不同的一種新鮮。

偶爾,苗苗會和她一起結伴上山挖竹筍,遇見過

一次竹葉青蛇。兩個人叫得像生孩子一樣狠,生生把

竹葉青給嚇跑了—原來蛇是有聽覺的?

她積習難改,去了幾次後,就在竹林中找出一條

逃票上三清山的線路。

三清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