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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空中。

此舉乃是養虎為患、縱虎歸山之事,他不僅是一個人,他還是大明的皇帝,若他一死,必是風雲變色、天翻地覆,為了大明社稷,他不能縱容。

“不可能。”朱棣冷冷說道。

對於朱棣的答案,朱煙一點也不驚訝。“父皇,小煙願意嫁人,什麼都肯,只求您放他一命,他不過是個大夫……”

“可他背後有龍家在操作,龍家在海上勢力不可小覷,正如一隻尖刺抵著朕的喉頭,朕早想一除為快,以免夜長夢多!”

“可娘也是龍家的人呀!”

“朕得顧全大局。”

“連至親女兒之言,也不能讓您網開一面嗎?”朱煙話一說完,便額首叩地,只望能改變朱棣的決定。

對!那是決定,並不只是想法而已,父皇向來忌憚海上的龍家,她雖在碧山院,也早有耳聞。

只看每回海兒姐姐來探視她的情況,就可以一清二楚。表面上,龍海兒通行無阻,但暗地裡錦衣衛們都是全副武裝,弓箭無時無刻不瞄準著龍海兒。

連始終未能捨棄龍族之民身分的是嬤嬤,雖已久居宮中,也有不少眼線在查探她的一舉一動。

朱煙是裝傻,可她不是真傻,父皇說到做到,她不願讓霜曉天受到半點傷害。

看著向來驕縱的女兒,現在卻肯為了霜曉天放下一切身段哀哀乞求,朱棣不禁有些心軟。

但那父親對女兒的親情,在心頭也只湧現了剎那而已。

朱棣心中淺嘆,他了解朱煙個性倔強,若已不打算順她的意,那就不必再多言了。

但唯獨對她,他不想當個言而無信的狡猾父親,他欠她和她娘太多太多,就算傷人,至少也應坦誠以對。

緩緩步下臥榻,朱棣不看身後朱煙叩跪的可憐姿態。

“小煙,朕已有所決,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將養身子,待明年芙蓉花開、春光明媚之時,朕會讓你風風光光、體面地嫁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六公主受到多大的恩寵。”

朱煙聞言,緩緩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父皇,小煙從未向您討過恩寵,若今兒個真要討,就請您施恩放過霜曉天,讓他走吧!”

“唯有此事,朕不能答應。”

第八章

“小煙,你這是在做什麼?”龍海兒朝著微笑的朱煙壓低聲音咆哮著。

無邊黑夜中,明亮如白晝的碧山院裡,貴氣無雙的寢宮中站著一個垂淚的婦人,還有正心急不已的龍海兒,都為了床上那個失魂出神的人兒,簡直快要瘋狂。

她不言不語掛著笑,看上去很好、很健康,臉色也紅潤得很;可這四個月來,她就是這副空殼樣子,若沒有人擺弄她,她的姿態和表情能鎮日不變。

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一碗又一碗奇香異氣的湯藥。

知道朱棣發兵追捕失敗,霜曉天順利逃脫回到瀧港後,她不再茶飯無思,很乖巧也很聽話地碗來張口,絕不囉唆,用這僅有的方法來悼念霜曉天。

整整四個月,永樂十六年靜靜地走了,永樂十七年來了,朱煙人還在,心卻死了。

碧山院比天牢還要堅固,插翅難飛,加上霜曉天離去的絕決,在在都使她心碎。

失去後更清明的心,愛和思念的極限,是一種痛到她不能自已的狂亂情感。說是怨霜曉天,不如說是恨他,也恨自己的懦弱。

她應該早就能察覺,卻刻意忽略,這麼長的相處,憑她的智慧,應要看穿霜曉天的破綻,去深思他的動機,可她蒙上了心眼,不聽、不想也不看。

直到男人遠揚後,她才知道,當鴕鳥看見殘酷的現實時,是沒有辦法再多忍受一秒的。

任人送來一箱箱的婚禮相關事物,她卻雲淡風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