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衣接觸到她的眼光,慢慢點點頭,簡單的道:“給信宗宸。”
鳳知微立即明白,當顧南衣知道知曉身份後,去信宗宸,宗宸怕她捲入西涼政爭勢單力孤,乾脆通知了赫連錚。
少爺也開始慢慢懂得籌措安排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們都出來了,草原怎麼辦?”
“牡丹太后啊。”赫連錚笑道,“察木圖自己會走路了,她正閒得發慌,我說有事出門,她忙不迭的要跟來,最後我捲了包袱跑路,她沒奈何只好留下來看家,你放心,牡丹花也不是好惹的。”
鳳知微笑笑,她當然知道牡丹花不好惹,當初順義老王暴斃世子在外未歸四面虎視眈眈那麼艱難的時刻她都能把王庭王軍保全,還怕現在已經整肅過的草原?就是不知道她那“必須洶湧”“一定噴薄”的肚兜兒,有沒有換幾個字來繡?
“現在情形怎麼樣了?”她見赫連錚帶著她往城西方向走,進了一個客棧,這客棧裡三層外三層都被包了下來,裡裡外外都是赫連錚的人,便知道現在還不是入宮的時候,很乾脆的跟他去了書房。
“呂瑞動手了。”赫連錚坐下後笑道,“但不是你想象的大動刀兵的殺王,攝政王掌握兵權,根基極深,貿然動手勝算不大,事實上呂瑞在攝政王壽辰當日確實想動手,但是剛起了個頭,攝政王便有所察覺,險些將呂瑞安排的人全兜了底,那時大家才知道,殷志恕果然沒那麼簡單,前些日子呂瑞在朝中軍中做了些不起眼的小動作,將自己的一批親信慢慢移到中樞,又挑動邊軍鬧事,藉此機會推動秋季換防,想將早先跟隨老皇從龍的一批老兵換到京城,結果換是換了,攝政王同時竟然也對京郊豐山龍烈營的三萬人馬進行了調動,直接撥到昌平宮駐防,這麼一動,明擺著攝政王戒心已起,呂瑞原本就是個試探,立即安靜了許多。”
鳳知微靜靜聽著,忽然道:“呂瑞是不是想潛伏下來,走迂迴奪國的路?”
“我看是。”赫連錚道,“當武力和陰謀不足以奏效,就以傳承規矩強加於上,繞過攝政王,直接矛頭指向假皇帝,在最正式的場合,證實知曉的真正身份,朝中眾臣還是遵循正統的,萬沒有奉偽帝為尊的道理,到那時,便是攝政王,也無法一手遮天。”
“這個委實冒險了些……”鳳知微沉吟,然而在她看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算呂瑞準備多年,但他畢竟身處攝政王之下,諸多掣肘,要想一出手就打殘攝政王,確實不太可能。
但是不能打殘攝政王,讓知曉在這樣一個人虎視眈眈之下登基,等於將她小命交於豺狼之手,如何能夠?
“呂瑞有密信給你。”赫連錚交了一封信給鳳知微,鳳知微快速看完,在火上將信燒掉,淡淡道:“老呂打得好算盤,他的意思是,由我出面舉證知曉身世,他維持住攝政王忠臣的形象,金殿之上看似做對,但會暗中給我幫助,他說他只有維持住目前的地位和權柄,繼續潛伏在攝政王身側,才能更好的保護知曉,在將來時機成熟時予敵痛擊。”
“我可不放心將知曉交給他,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赫連錚第一個反對。
顧南衣默然不語,顯然也是不放心的,他能保證顧知曉的人身安全,但是深宮詭譎那些計策,他可應付不來。
“哦還有件事。”赫連錚突然想起什麼,有點不大情願的道,“你失蹤的訊息已經傳回天盛,陛下大怒,命小姚和淳于陳兵邊界,小姚淳于在隴北虎視眈眈,一副找不到人就要動武的樣子,那邊華瓊在閩南渭水邊也整日操演,沒事渡河渡到一半,人家緊張起來了,她立刻又把人帶回來,整得西涼邊境守軍連覺也沒敢睡,殷志恕最近操心得很,皇帝壽辰都沒怎麼關心。”
鳳知微哈哈一笑,知道寧弈果然還是把姚揚宇和淳于猛給調到了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