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然,臣婦以女帥遺孤身份,去向火鳳軍曉以大義?”
“不必了,大軍如鐵,未必聽你一個女子的話,要你孤身犯險,朕……捨不得。”
是捨不得,還是不敢?怕放虎歸山?
皇帝心中,還是有幾分懷疑的吧?
要求草原出兵相助,就是對她的試探,看她有幾分忠誠之心。
鳳知微唇角笑意淡淡,快步出了宮廷。
回到府裡,現在她自然不能回魏府,但赫連錚當初在帝京做質子時就有堂皇府邸,她順理成章的住進去。
在府中寫了給草原的信,很明白的將天盛帝的話複述一遍給牡丹花,然後堂堂正正交由管事,經由朝廷驛站快馬傳遞。
這封信,是天盛帝等著的表態,與其讓他偷偷摸摸的派人截了偷看,不如直接走最堂皇光明的路線。
至於還需不需要寫封密信再做別的叮囑。
不必了。
牡丹花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鳳知微揚起臉,看著北疆的方向,隱約天際有人策馬而來,笑臉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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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信,她回到府中,這府裡所有東西都沒動過,保留著赫連在世時的粗擴隨意風格,她沒打算換,哪怕見了那些他用過的弓使過的刀會痛徹心扉,她也會強迫自己看下去,住下去,就那麼清醒而不放過的看著,像那些在天際,始終也睜眼看著她一舉一動的親人們。
她不是一個人,在完成那些事之前,她是被獻祭了的魂。
晚風起了,吹破枝頭桃花,庭院裡一地落紅,她在春夜荼靡裡默然不語,等待一個訊息
有人輕輕的接近,奇特的步伐,是血浮屠獨有的頻率。
宗宸留在草原,現在她身邊主事的血浮屠中人,只以編號命名,每人各司其職,互不統屬,這是宗宸吸取當年血浮屠被背叛的教訓,而採取的新的規制,這位“阿三”,就是負責皇宮那一片資訊收集和傳遞,目前專司對慶妃的監視。
“主子。”身後聲音輕輕,“她出宮了。”
鳳知微霍然轉身。
慶妃不是藏在皇帝身邊寸步不離嗎?怎麼會在此刻出宮?
“往哪裡去?”
“城南四明巷。”
城南四明巷,京西神水街,京中兩大官宦貴族聚居地,慶妃這是要找誰?
鳳知微神色沉吟,按說慶妃此時出宮,很有疑問,但是她出宮的機會太難得,就這麼放過,她也不甘心。
慶妃是赫連之死的罪魁禍首,容得她活到今天,她寢食難安。
“帶路。”
幾條人影,無聲的出了順義王府邸,掠過夜空。
慶妃的身形很好辨認,她和她的手下,都是在當初血浮屠武功上加以女子式改良,腰肢扭動得別具風情,遠遠的,鳳知微就看見以那種奇異的韻律掠過桃花樹梢的慶妃。
和上次相比,她的輕功又有精進,皇宮錦衣玉食生活,也沒讓她擱下功夫。
這樣的女人,豈會只滿足於一個妃子的身份?
鳳知微遠遠的綴著她,看見她越過重重屋脊,越走越偏遠,最後在一處院子前停下。
遠處的燈光照過來,照見頹敗的大門,蛛網塵結,隱約半斜的匾額上暗淡的金字,“……王府”,最前面一個金字已經敲掉。
這似乎是哪個王府,但是鳳知微認識二五七十皇子的王府,都不在這裡,這是哪個王爺的府邸?
慶妃來這裡做什麼?
鳳知微蒙著臉,目光炯炯,看著慶妃推開滿是塵灰的門,直接進了院落後三進,在早已頹敗的花園裡走來走去,像在心急的等待誰。
隨即她像是聽見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