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彥。黃承彥這邊,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而是有許多賓客。當著外人,是不好說私事的。因此就蔡琰一人上前,叫過黃承彥。黃承彥起身跟蔡琰向外走,蔡琰只說有事相商,但卻把黃承彥帶到黃月英跟前。蔡琰是向黃承彥表示,黃月英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思。
接下來黃月英拉著她爹往角落走,蔡琰沒有跟去,而是過來與賓客寒喧。這時代男女雖然有別,但卻別得不厲害。婦女是可以在任何地方出入的。而對於蒯良、蒯越、韓嵩等中年男子來說,享譽海內的蔡琰根本就不存在性別,她,就是先生。蔡琰是真的蔡琰,是有大學問的蔡琰。諸子百家,經史子集,無不諳熟於胸。信手捻來,皆成文章。隨口一說,即是妙語。令這些文人們如聞綸音,如沐春風。
黃承彥沒過來。而是黃月英來了。黃月英跟這些人也是熟極了的。黃月英先支走了蔡琰,然後才說了一家住一天的事。蒯良、蒯越、韓嵩三人聽了,頓時喜不自禁。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婚禮結束,賓客散去,當日還是住的蔡瑁家。隨後四日,便輪流住的劉表、蒯良、蒯越、韓嵩家。蔡琰非常認真地與劉表、蒯良、蒯越、韓嵩談經論史。黃月英很是無趣,就矇頭睡大覺。
……
黃承彥在婚禮結束的次日,就先走了。答應黃月英繼續逗留,是有條件的。就是要黃月英再去見一次諸葛亮。古時候的人,可不興答應了不做。黃月英答應了父親,就一定要去的。
四日之後,黃月英、蔡琰、丫環三人就去了隆中。
最後住的是韓嵩家。韓嵩擔任的是州別駕,自然是有錢的。韓嵩欲備轎,蔡琰說山路崎嶇,不若騎馬。韓嵩便轉而為三人備了馬。是日驕陽似火。為防曬,三人都抹了面泥。
三人帶了乾糧飲水,上馬奔赴隆中。出城約十里,黃月英叫停。三人便停下了。蔡琰問黃月英怎麼了,黃月英說自己不慣騎馬。蔡琰說,自己以前也不慣,後來多騎幾次。就慣了。
歇了一會兒。再次上馬。蔡琰才發覺沒有右腳蹬。蔡琰第一次騎馬就是騎的有腳蹬的馬匹,因而蔡琰以為是右腳蹬壞掉了。蔡琰跳下馬來。看黃月英和丫環的馬都沒有右腳蹬。蔡琰就把自己馬匹的左腳蹬解開,綁在了黃月英的馬鞍上。
再往前行,黃月英雙蹬在腳,騎了個穩穩當當。而蔡琰和丫環則東倒西歪。蔡琰想,得找個人家,弄根繩子,現做個腳蹬才行。正在這時,一陣歌聲傳來:“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陽有隱居,高眠臥不足!”
蔡琰沒有腳蹬,前面利用身高和彈跳力竄上了馬匹,這時待要下馬,卻不行了。黃月英和丫環香兒一齊過來扶著,這才下了馬匹。
蔡琰叫丫環喚農夫過來。香兒雖是丫環,卻在大富人家呆慣了,一副害怕模樣,下不了田地。黃月英見了,便叫住了丫環,過去叫來了農夫。
蔡琰想要的是繩子。但不宜一上來就開要。於是先問:“大叔適才所歌,乃何人所作呀?”農夫答曰:“乃孔明先生所作也。”蔡琰問:“想不想知道歌中唱的是什麼?”農夫答道:“孔明先生曾有說明。”蔡琰道:“我來說,肯定與他不一樣。此歌共八句。前六句唱的是‘天地世人榮辱’。末兩句突然一轉,唱的是‘這兒有高人隱居啊,哪位君主快來請呀’。所以,以後只需要唱前六句就行了。最末兩句不消唱。”
農夫道:“姑娘言辭之間,似乎對孔明先生不敬。故草民不與姑娘說話了。”說擺掉頭便走。蔡琰沒有要到繩索,便唱道:“青青河邊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展轉不可見。”
蔡琰的歌。那是極其悅耳的。與前面農夫唱的,絕不可同日而語。原本掉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