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三前一後,走了好一陣子,才到採石場。萬臨山待三女都選好坐的地方之後,才在稍遠處選了一塊大石。吹了吹上面的灰,正欲坐下,溫玉華喚道:“萬臨山,坐近點。”於是,只好湊近擇石而坐。
溫玉華道:“我們只是要談一些武功方面的事,對你並不避諱。”
萬臨山不明白溫玉華究竟要說什麼,故未開言。
溫玉華道:“剛才我與再招師妹動手,已經證明確系同門了。但是,師父是什麼時候將再招師妹適才所使的十幾派的拳法傳給她的呢?”停了停,又道:“招弟知道嗎?”
雷招弟道:“不知道。我現在的武功也非常奇怪,除再招以外,似乎誰都打不過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溫玉華道:“這便是本門的獨特之處。不過,要說清楚這些,很不容易。還是從武術的起源說起吧。反正,我本來就要跟萬臨山談一談武術方面的問題。”說著,溫玉華將頭低了下去,似在清理心中頭緒。
隔了一會兒,溫玉華抬起頭來,道:“武術,即武力相向之術。武力相向,最慘烈的便是戰爭,故最上乘的武術乃是用兵之法。照此類推,又招、絕招兩位姑娘應稱得上是武術絕頂高手了。但是,常人通常不這樣看,他們只是將尋常的打鬥稱作武術。其實,打鬥乃武術之小道也。稱之為打架之術,似乎更好。
“設想有一人揮拳擊打另一人的頭部。被打之人回家之後,一想,對方右拳舉起,從後再右揮擊過來,其實也是有先兆的,也並不是很快。當自己見到對方揮拳的時候,立即以左手架在頭前,到時定能擋開。若右手同時伸出,還能還擊。這就是打架之術的雛形,也就是最初的武術。換句話說,武術便是把打架的經過,像做工種田一般,進行反覆的思考,去蕪存真,所得出的一種技巧。”
雷再招道:“下一次對方也可能用腳踢,不一定再是揮拳打頭了。就算是揮拳,從下往上打下巴也是有的。”
“我這裡說的不是一場打鬥,而是武術。”溫玉華轉過頭來,道:“再招說的也不錯,對方當然有其它選擇。而我方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當對方出拳自後經右擺擊我頭部時,我方若不用左手去擋,將身子往下一沉或向前急上一步與對方貼臉相對,也可以避開,也能夠獲得反擊的機會。這樣,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便有了後來的門派之分。”
萬臨山道:“如此說來,分門別派,本是殊途同歸的。”
“嗯,”溫玉華應了一聲,算是對萬臨山的客氣,然後續道:“尋常村夫,做工種田為生,很少打架滋事,更少對打架之術進行思量。而鏢局、寺廟、武館、官府則有一幫人專門為打架而生。這些人一有閒暇,便設想打鬥的過程:我若這樣攻,對方定會那樣擋。召集多人會商,皆認為如此,皆認為對方定會那樣擋。這樣,既然事先知道對方會那樣擋,我方當然就可以事先確定下一步該如何進攻,然後事先加以操練。對方臨時再想,已慢了一著,於是我方便穩操勝券了。這就是一招兩式,也就是武術套路的由來。
雷招弟道:“這樣說來,套路好不好,就在於事先算得準不準。若算得準,對方像我方事先所想的那樣抵擋,我方便因為事先操練純熟而大佔便宜。若算得不準,對方不像我方事先所算計的那樣抵擋,我方事先操練純熟的動作便成了無的之矢,動作越是純熟便越是停不下來,自然便處於捱打的地步了。”
萬臨山見雷招弟寥寥數語,便將各派拳經劍譜的優劣說得龍骨畢現,禁不住看了雷招弟一眼。轉念又一想,雷招弟這番話,其實是從溫玉華的話裡推出來的,其實質也不過是溫玉華前一番話的註解而已。看來,溫玉華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