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問過了,店家有副象棋。不如在下與萬兄廝殺兩盤,如何?”杜聞秀道。
提到象棋,萬臨山忽然想起張道凌的比喻,便道:“若是杜兄先行,杜兄準備怎麼開局?”
杜聞秀道:“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在下炮二平五,當頭給萬兄一炮。”
“既如此,這棋就不用下了。”萬臨山故作深沉地道:“杜兄已經輸了。”
“這才只走了一步,怎麼就算輸了?”杜聞秀道。
萬臨山微微一笑,道:“這還不簡單?俗話說。當頭炮,馬先跳。杜兄以當頭炮開局,在下便以跳馬來防備。但是,是跳左馬還是右馬,在下拿不定主意。杜兄若有耐心,儘可以十年八年地等下去。若是沒有耐心,就只能認輸了。”
“是這樣啊……”杜聞秀道:“嗯,在下確實輸了。”
早早的上了床,萬臨山閉上眼睛,努力進入夢鄉。可是杜聞秀的象棋之邀,卻像水底的暗流一樣,固執地、悄無聲息地,穿過濃稠的黑夜,將萬臨山的思緒拉入張道凌所講的小故事之中。
選擇難。難在選擇。若這時師父在此,或溫玉華到來,自己便沒有了選擇,也就沒有了選擇的煩惱。似乎那樣一來,反倒痛快了。
正如張道凌所言,鹹菜固然不好吃,但以前四川的百姓只能吃鹹菜,沒有選擇,也就沒有選擇的煩惱。現在,生活好了,做什麼東西吃的煩惱也就應運而生了。
廣闊的空間,充分的自由,帶來了諸多的選擇,從而產生了選擇的煩惱。對此,張道凌似乎充滿了憐惜。
跳左馬還是跳右馬,是一種選擇。自己是去是留,也是一種選擇。但兩者重要程度懸殊,好像並不能相提並論。
若進車便可以將對方將死,而跳馬卻不能。明顯的一好一壞,任何人都會進車,也就無所謂選擇。但是,選擇之難,難就難在兩者相比,並沒有明顯的一好一壞。
都高都低都重要都不重要,這樣才使人舉棋不定。自己是去是留的問題,與跳馬相比,從這層意義上看,本質是一樣的。
那麼,跳左馬與跳右馬可以憑喜好任選其一,自己的去向也可以任選其一嗎?不能。若這樣草率行事,只怕將鑄成終身之恨。
記得張道凌曾言:“到後來,這人輸棋了,就一直追悔到當初的第一步:是因為跳馬的方向錯了。”
象棋之道,變幻多端。若輸棋了,萬臨山知道,根本不能說是緣自跳馬的方向。只能是因為其它的,或棋力不行,或中盤算錯等原因。若硬說因為跳馬,假設能重新來過,跳另一匹馬,而棋力、中盤計算依舊,又焉知不犯其他錯誤,同樣導致最後的輸棋。
這麼說來,萬事早有定數,根本不必因選擇而煩惱。當發生選擇之難時,所面臨的必然是差不多的,即使選錯,也不可能錯到哪裡去。這時,憑喜好任選其一便可。到後來,結果不如人意,也不要怪當初之選擇。
張道凌,一段小小的故事,便解開這麼大的難題,不愧為天師!
憑自己的喜好,萬臨山選擇留在四川。只是這樣一來,就要面對叛徒、賣國賊的罵名了。
幸虧自己在是去是留之外,還有一條躲起來的路。
雷又招、雷絕招一下子就指出自己若不想留下就需躲起來,自己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結果卻是一樣。聰明人就是聰明,自己不服氣是不行的。
躲起來的滋味很不好受。儘管自己很不願意,但一時之間,也別無他法了。
第二日,三人整裝出發。因進溝之後山路崎嶇,不能騎馬,萬臨山將兩匹馬寄放給店家。道:“若是在下一月之後依然未來取馬,這兩匹馬就贈予老丈了。”
繞過“白雲洞”,爬上“幽谷飛泉”的山壁。杜聞秀道:“在下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