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處處歌舞昇平,乃盛世之景,並無頹廢之象。所以,微臣認為張大人有功無罪。”
待羅忠信話聲一落,皇帝立即便朗聲說道:“賜起!”這時張永若不起身,便是抗旨了。於是張永便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拱手道:“稟皇上。臣有一事不明,尚要請教皇上。”
“講。”
“巴州朝天門,微臣遲來一步,剛一出現。百姓便跪稱萬歲。卻不知那是什麼意思?”
皇帝心道,此事我不追究也就罷了,怎麼你還有膽提起。於是道:“難道還是寡人安排來試探愛卿的不成?”
“皇上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不是。”張永道:“不是皇上的試探,又是什麼呢?難道是百姓自己的意思?”
話題已涉及大不諱。一時之間,眾人均不敢介面。
停了一下,張永又道:“如果真是的百姓的意思,為何在那以前他們不上萬民冊呢?如果民眾在那個時候才剛剛想起,又怎麼會如此的整齊呢?”
刑部尚書嚴永福素來精於斷案,聞絃聲而知雅意,介面便道:“啟稟皇上。既然民眾的行動如此的整齊,肯定有人事先進行了串通。目的就是為了借皇上之手,除掉張大人。其主謀之人,很可能就是張大人的政敵。”
皇帝與羅忠信聞言之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輕聲驚呼了一聲:“王濟恩?”
張永向嚴永福拱了拱手,道:“嚴大人眼光銳利,一針見血,永佩服之至。不過,有一事,嚴大師尚且不知:永早在兩年以前就不做官了。”
“什麼?不做官了?”眾人大驚。禮部侍郎尤惠安問道:“那麼,現在四川的知州或者主事是誰呢?”
張永答道:“現在主事的,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幫人。他們是,兩幫人。”
“當年,微臣入川之時,成都平原旱澇兩災,交替不斷,黎民易子而食,掙扎求生。微臣當時以為。開倉放賑只能解救一時,而不能長久。於是臣就採取徵集民工,發放糧餉,以餉購糧的方法,修繕了都江堰。使之夏能蓄水,冬能灌溉。成都平原自此告別了旱澇。”張永說到這裡,似乎望著遠處的池塘出了一會神,然後嘆道:“這便是最初的錯,也是最大的錯。以後種種,皆因此而生。正所謂劍在弦上,不得不發爾。”
這時,皇帝似如夢初醒一般,說道:“愛卿此舉,雖有些不合法度,然事出於仁心,且造福於民,何錯之有?”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臣錯就錯在,一下子斷絕了旱澇,造福過了分。這一下,就引來了第一幫人。”張永轉過身來,道:“這第一位,是精通武功兵法的溫玉華。臣將她引到軍中。她一去。便接掌了王公公的兵權,而且還與王公公相安無事。第二位,是農夫魯仁壽,是位種田的能手,手裡有高產稻種,要獻給官府,並且還可以教鄉親們怎樣栽種。第三位是斷案高手莫正儀,他要為微臣解除雜案之擾,以便騰出精力,更好地關注民生。再後來,上行下效。共有三百多位能人異士先後投奔而至。同時,整個官府,也因此而劃分成軍隊、雜政、刑司、農具、醫館、教化、工匠、啄木鳥等八個方面,由其中為首的八個人各領一方,分工配合。”張永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等侍皇帝的評判。
這些事,每一件,都沒有錯。加在一起,結果官府被分成了八塊,應該是錯了。但究竟錯在何處,卻不好判斷。皇帝身負天下重責,此時初聞異事,未敢出聲。
禮部侍郎尤惠安見冷場太久,為免出錯,便從小處著眼,問道:“官府這麼多的人,稅銀夠開支吧?”話剛出口,隨即想到這些人顯然已經創造了更多的稅銀,盈餘有的是,豈是夠不夠開支的問題。自己真蠢!想到這,訕笑了兩聲,道:“其實我也是多此一問了。張大人得道多助,稅銀怎會不夠開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