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臣啟奏太后──”丘政原忽然起身,卻又閃爍其辭。
“宰相何事?”太后問道。
丘政原道:“臣啟稟太后,對四川張永是褒是貶,望太后明確。”
“宰相請坐。”太后道:“四川各業興旺,稅貢猛增,應予嘉勉。然張永擅自改換貢物,阻止八府巡按司職,卻又應予嚴懲。大褒大貶,難以定奪。故哀家才準備讓皇帝御駕親往,酌情處理。同時,也是讓皇帝最後歷練一番的意思。”
兵部尚書方留譽道:“啟稟太后。四川原駐軍馬十萬之眾。據細作探報,最近兩年,四川廣徵鄉勇,操練兵馬,已私下擴兵五萬。既有如此大不諱之事。皇上入川恐有不測之險。望太后三思。”
太后微笑道:“事先沒有料到,方稱不測之險。既然已經知道,只要善加準備,所遇之險就不會是不測的了。”
方留譽道:“臣愚頓,謝太后指點。依臣之見,川軍佔地利人和之便;皇上入川,當從禁軍和山南、劍南、江南駐軍之中抽調十萬之眾隨駕前往,方保無虞。”
“抽調軍馬,準備糧草輜重,需時幾何?”
“需時半月。”
太后最後問:“諸愛卿有何高見?”
禮部侍郎尤惠安上前道:“太后容稟。微臣聞聽四川張永早就料到皇上即將入川,正在巴州修建一座朝天門。預計要在二月初才能完工。”
“好,那就先行調集糧草輜重。皇上入川之期,二月再議。”太后想了想,又道:“隨行輔佐之臣,今日倒可確定。吏部,準備推薦何人前往?”
吏部葛清苑道:“稟太后,臣推舉兵部侍郎武潛陽大人、禮部侍郎尤惠安大人同往。”
太后點了點頭,道:“不錯。羅太師和刑部嚴大人也去吧。”
太師羅忠信、刑部尚書嚴永福齊道:“臣遵旨。”
太后道:“哀家再讓大內侍衛派出十大高手隨駕,皇兒定可無憂。皇兒呀,記住,大勢要緊,不要在秭歸、虎牙兩鎮自劍南易手四川之類的小事上面過於糾纏。”
一再延期之後,三月初三,皇帝終於啟駕。
杜聞秀逃回大理點滄山,求見師父席大猷。而席大猷亦正在翹首盼望,故聽見稟報,立即傳見。
灰頭垢面、衣衫襤褸、風塵僕僕的杜聞秀進到房中,單膝點地,埋首抱拳道:“徒兒杜聞秀見過師父。”
“快快請起。”席大猷搶上一步,扶起杜聞秀,“師徒如父子,徒兒勿須多禮。”上下一打量,又道:“聞秀啊,你怎麼被弄成這番模樣?”
杜聞秀退開一步,拱手道:“恭喜師父,此次天朝武術會試,弟子幸不辱命,奪得第一名。”
“第一名!”席大猷大喜,“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才逐漸平息了情緒,道:“點滄一派,振興有望了。”隨即對侍立一旁的弟子:“快,叫你刁師叔、麥師叔、竇師叔過來,馬上擺酒設宴,為你杜師兄慶功。”又道:“聞秀快隨我來。我有一套新衣服。從未穿過。你快換上了。”杜聞秀道:“那是準備給師父過年的時候穿的,弟子怎敢?”席大猷道:“敢的,敢的。你立了這麼大的功,你若不敢,還有誰敢?至於過年麼,我再做一套就是了。”
武林中人,辦事通常利索。但擺酒設宴卻是精細功夫,半點馬虎不得,故點滄派還是很花了一番功夫,才設下了酒宴。
杜聞秀因立了大功,被請到上席上位,緊挨著席大猷。兩位師叔刁邑陽、麥水吉打橫而坐,另一位師叔竇均邦坐在了下首。其餘九名師兄弟則另擺了一席。
歌頌,互誇,酒過三巡。
刁邑陽繼續道:“想不到我邊陲小派竟能揚威中原,杜師侄功莫大焉。”
“刁師叔折殺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