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扯開莫名躁動的章魚,“這次任務需要數月時間,我保證不了你能活著回來見到紐厄爾,這樣也要去嗎?”
阿塞莉說:“要的!”
黎危向後瞥了眼:“你也一樣,即便可能回不來,也要參與這次任務?”
駐足聆聽的戴賀萊被抓了個現形,渾身一僵,莫名有種難堪的感覺。好半天他才放鬆下來,說:“這次的任務性質和以往不同,我想出一份力。”
作為本月的監管會督察長,戴賀萊自然清楚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黎危沒給出確定答覆,餘光瞥見紐厄爾被兩個監管員架在中間。突然想到了什麼,黎危抬腿走過去,厲聲道:“張嘴!”
兩個監管員被嚇了一跳,紛紛張大嘴巴,乖乖露出白苔滿滿的舌頭。
戴賀萊恨鐵不成鋼地說:“沒說你倆!”
“哦……”
“哦。”
紐厄爾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
戴賀萊也想到了問題所在——
阿塞莉剛剛當著紐厄爾的面說要和黎危一起出任務,之前一直極端發言的紐厄爾此刻竟然一聲不吭!
他先黎危一步抬起紐厄爾下巴,臉色驟變,也跟著重複了一遍:“張嘴!”
戴賀萊的聲音要比黎危大得多,又處於燈塔出入口附近,周圍來往的人都看向了這邊。
只見紐厄爾緊咬兩腮,直到堅持不住才張大嘴巴,朝著黎危腳邊猛啐一口。
吐出來的不是口水,而是一攤鮮紅的血液,以及半條仍在痙攣的舌頭。
空氣中傳來不少倒吸涼氣的聲音。
紐厄爾竟然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真不是瘋了嗎??
紐厄爾張開嘴巴,半邊鮮活的嘴角揚起,另半邊是冰冷的鐵皮,黎危能清晰看見潺潺鮮血從紐厄爾的舌根上滲出。紐厄爾彷彿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黎危——你永遠都無法知道答案。
戴賀萊怒不可遏:“為什麼!?”
紐厄爾沒法回答。
到底為什麼?
如此憎惡恐懼一個人,背後的答案讓不讓對方知道很重要嗎?需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閉口不言?
如果是黎危做
了什麼錯誤的事,紐厄爾大可當眾說出,該為此苦惱的是黎危才對。
到底有什麼不能說?
不遠處,精壯的巴德烈撞開路人,高聲喚道:“阿塞莉!”
阿塞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很茫然:“巴德……”
巴德烈就住在十幾層,急匆匆地聞風趕來。他大步上前將阿塞莉擋在身後,不讓她瞧見這血腥的一幕。
儘管阿塞莉見過更血腥的場面,但這畢竟是她的父親。
黎危說:“先帶她離開。”
巴德烈應聲:“好。”
兩人走後,黎危審視了會兒紐厄爾,他重新給右手戴上手套:“我會弄清楚。”
紐厄爾垂著頭,死氣沉沉,毫無反應。
黎危心平氣和地說:“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如你眼中那樣罪不可赦。”
肩上的章魚幫襯著揚了幾下觸手,腕蹼完全張開的時候,從頭到觸手尖尖看起來有黎危手臂那麼長,瞧著多少有些滲人。
這場鬧劇暫且這麼收場了,但仍有很多疑問。
例如,如果只是想扳倒黎危,那紐厄爾直接舉報他殺死了遊厄即可,何必再對安格爾動手?
某種程度上,安格爾對紐厄爾還有救命之恩在,當年如果不是安格爾在還沒收到錢的情況下,就緊急給紐厄爾做了人體改造手術,他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就是那次,紐厄爾醒來後就抓著安格爾的手,激動地大喊大叫:“我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