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掛了電話,追上去拉她,「你去哪兒?」
「我去下面接一下媽,她一著急就容易血壓高。」她避開他的手。
他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
她不想和他一起,做什麼都不想一起。
「那你去吧,我上去看姜又琳她媽了。」陶曉皙退後一步,轉身往走廊那邊走,她要走樓梯上去。
陳放攔在她前面,「姜又琳她媽怎麼了?」
陶曉皙脫口而出了一句她自己都覺得賭氣的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陳放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不是故意騙你,我是怕你--」
「怕我擔心?」她截住他的話,語氣平靜,「那我得謝謝你,謝謝你沒告訴我,我昨晚睡了一個好覺,所以你不用解釋什麼,我懂,我也不生氣。」
說沒有生氣的人,心裡有一團火一直在往上拱,她自認不是一個因為一點兒破事兒就愛生氣的人,當初把顧子初和吳思寧堵在了床上,她也不過是甩了顧子初一巴掌,那巴掌甩出去了,心裡的氣也就沒了,他就是一個人渣而已,她真的沒必要浪費自己的心情去生一個人渣的氣。
她現在也告訴自己沒必要生氣,你看,人家也是為你好,怕你著急怕你擔心,還想著辦法編著謊話來哄你,你就該識趣一點兒。
之前公司裡有一位已婚多年的姐姐給她們這幫還沒有結婚的小姑娘傳授婚姻的真諦,夫妻之間最忌諱的就是較真,有些事情抬一抬手,抬一抬眼,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糊裡糊塗才是婚姻長久的秘訣。
她也想抬一抬手,抬一抬眼,畢竟較真只會搞得大家都不開心,可一想到他出車禍他住院這件事,她是最後一個知道,或者說如果不是她恰好碰到,她可能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就沒辦法和他在這兒和他心平氣和地演什麼恩愛夫妻。
他打著為她好的名義,直接將她推出了他的世界之外,
電梯叮地一聲到層了,陶曉皙不耐煩催他,「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去接了。」
陳放一隻手拿過她手裡的東西,另一手不由分說地拉上她邁進了電梯。
一電梯的人,陶曉皙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拉扯,又掙不開他,只能盯著前面的電梯壁。
陳放低聲道歉,「我錯了,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都不該瞞你。」
剛才在走廊裡,看到她直愣愣看過來的煞白的一張小臉,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他辦了一件蠢事,他把兩個人好不容易磨來的信任基礎全部給毀掉了,他怕她以後再不會信他的話。
陶曉皙往旁邊移了移腳步,遠離了他一些。
電梯門一開,孟青和陶文永正好等在電梯口,孟青看到陳放,才算是徹底地鬆了那口氣,在心裡又是感謝觀世音菩薩又是感謝如來佛祖,恨不得把天底下的神仙都輪著謝一個遍,又是暗自咬牙回去非得找慧慧媽幹一仗不行,讓她平白如故咒她女婿是瘸了癱了的,簡直是缺了八輩祖宗的大德了。
四個人又上了電梯,孟青得去看看陳放的病歷,陶文永的眼睛恨不得穿透陳放的衣服,一直問,「真的沒事兒哈,身上沒別的地方受傷哈,可不興騙我和你媽的。」
陳放動了動胳膊又動了動腿給陶文永和孟青看,「真沒事兒,醫生說我這樣的,再觀察觀察,今天差不多就能出院。」
陶文永這才算緩過了些勁兒,又問陳放是怎麼出的車禍。
陳放只說是對方醉酒駕駛,車衝破護欄從對面撞了過來。
陶文永嘆氣,再三囑咐女婿,以後喝了酒可千萬不能開車,這真是害人害已,一不小心毀得就是兩個家庭。
電梯快要到了,陶曉皙對孟青說,「姜又琳她媽傷到腰住院了,就在樓上,我得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