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聊的事。
況且事先,據傳是楊一清傳出了要收拾王道中的傳聞,甚至有人還查出,楊家確實有人去了王家的鄉里一趟,本來這只是楊一清做出來的假動作,嚇唬王道中而已,而現在,卻都成了證據。你沒事,讓你的人去王道中的老家做什麼?莫非你不但要王道中死。還要殺人全家?
又有人不禁辯駁:“楊大人要殺王道中,此前就有流言,而現在他動手,難道就不怕……”
“怕個屁!”無數人跳腳。群起攻之:“這等無恥大奸大惡之人,會在乎別人怎麼說嗎?王道中若是到時候跳出來指證他,他就是欺君大罪。是萬死莫贖,死無葬身之地。而現在,他便是看準了沒了證據。沒有了證據,他還怕什麼,他會怕咱們罵幾句,朝廷沒有證據,又能將他怎麼樣?這個老匹夫,罪該萬死,無恥之尤!”
痛罵聲喧囂塵上,在楊家,不少讀書人吃了沒事做,寫了許多字報貼在楊家的院牆上,上書:“狗賊!”“無恥!”“奸相!”等字樣。
還有人索性朝楊家砸石頭、潑糞,之所以如此引人憤怒,一方面是楊廷和的身份敏感,歷朝歷代,未有僱兇殺人的宰輔,想到這麼一個大奸大惡的人在內閣裡,決定著朝政大事,換做是誰,怕都寢食難安。另外一個原因卻更是讓人覺得可笑,因為在此之前,許多人對楊一清是抱有好感的,甚至有不少人根深蒂固的認為,楊一清乃是柱國之臣,乃是中流砥柱,那些信任愛戴他的人從前越是對他抱有希望,現在的失望就越大,人一失望,就會憤恨,憤恨起來,就難免做一些過激的行為。
這就好像一個道理,所謂敵人並不可恨,可恨的是叛徒,對王學的人來說,楊一清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他做出這等事來,純屬是更加沒有下限,討厭的只是更加討厭。可是對那些曾經擁護他,對他抱有希望,對他擁護愛戴,可是現在一轉眼,發現自己被騙了,被他的道貌岸然騙的心都涼透,因此,從前對楊廷和有多擁護,現在就對他有多仇恨,在楊家之外,往往鬧事的反而極少有王學門人,卻是從前為楊一清說好話的人多。
國子監。
監生們罵成一片,再加上博士、教諭等人的默許,各種各樣的叫罵連綿不絕,以至於祭酒都不能制止,因為誰都知道,這位閣臣已經臭了大街,你若是站出來不准他們罵,到時候被人扣了一個楊一清餘黨的帽子,多半到時候大家的矛頭就不是指向楊一清,而是指向他了。
大明朝的叫罵文化,和後世相比也不遑多讓,各種尖酸惡毒,各種陰陽怪氣,一句匹夫,一句無恥,其實都算是客氣,而且既然沒人制止,監生們每天都湊在一起,本來就想無事都要生非,現在就更加是囂張無比了。
而楊一清的不少本身,現在處在糾結之中,他們原本靠著楊一清混出來,拿楊一清當成參天大樹,成為楊一清的黨羽,關係之親密,自不必說,可是一夜之間,恩師臭了大街,而他們,也即將成為過街老鼠,雖然現在,大家罵的還是他們的恩府,可是誰都曉得,到時候輿論擴大,必定要波及到他們身上,他們畢竟是楊一清最親密之人,是楊一清的政治密友,一切都和楊一清息息相關,楊一清臭了大街,他們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事到如今,無論他們信不信楊一清是那種僱兇殺人的人,可是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認,任何沾上恩府的,都要倒黴,許多人都是清流官,名聲最是要緊,若是名聲都沒了,這一輩子,怕是要完蛋了。
於是乎,一封封斷交的公開書信開始出來,甚至有他的學生破口大罵,‘國朝狡詐者,莫不如楊,今日識得真面目,師生之誼休矣’這等話出來。
在天朝,師生的關係是非常鞏固的,鞏固到什麼地步呢,學生就相當於是恩師的半個兒子,而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