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公子垂愛,是芷芙的榮幸,可是除卻出身不說,芷芙生性山訥,行事荒誕,文墨粗淺,禮儀不彰,公子怎能娶這樣的人?”
見對方目光深邃地看著自己,卻不表示意見,她進一步說服他。
“我知道公子不真的想娶我,如今公子身處逆境,唯有芷芙相陪,故一時錯愛,若真的娶了我,公子將來必定後悔。”
“還有嗎?”常惠的手,不和何時摟上她的腰。
他的臉近得能讓芷芙看清他新長的鬍鬚,可他諱莫如深的神情,卻讓她摸不著頭腦。
“還有——”她為自己無法看出他的心思而皺眉。
“芷芙不願讓公子因我而成為人們的笑料,也不想讓公子有所羈絆,與其屆時休妻,何不讓我們如林中之鳥,適時相伴,他日各自分飛,無所牽繫?”
常惠仍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裡都發毛時才問:“還有嗎?”
“沒了。”芷芙心裡打著小鼓,不知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常惠雙臂收緊,身體微微前傾,與她額頭相抵,輕輕嘆了口氣。
他雖然沒說話,可心情卻她得不得了,因為芷芙口口聲聲說不願嫁給他,可他已經從她的神情和語言裡聽出來,她想嫁給他,她愛他。
若非如此,像她這樣個性剛烈的姑娘,絕不會以身相許,更不會讓他親近。
“公子,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願意聽我說嗎?”
“願意。”
“那麼聽好,因為我只說一次。”常惠嚴肅的開口,“我喜歡你,芷芙。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我要娶你。還有,我娶你不是因為我想娶親時,你剛好在這裡,而是因為你,我才想成親。你說到林中鳥——”
他頓了頓,雙唇輕碰她的嘴角。“我們就像兩隻林中的鳥兒般相遇、相伴,也許在你眼中,我不夠強壯,可我想為你築巢,在這個巢裡永遠只有我和你,或許以後還有我們的孩子。”
芷芙從來沒想到,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竟肯對她說出這麼美妙的話。
她的眼睛溼潤了,心口漲滿快樂的潮汐……
她多麼希望他所說的一切成為事實,可是……
“我知道你喜歡飛。自由地飛。”常惠繼續低語。而芷芙早已迷失在他娓娓動聽的情話裡,雙腳彷彿失去力量似的,輕靠在他的身上。
“我會讓你飛,但不會讓你飛太遠,我要你成為我的牽繫,而我也會是你的。我知道我們的林子不夠安全,也危機重重,還隨時會有暴風雪,可是我會跟你一起面對它。我也知道我的力量還很弱小,甚至不如你強大,可是我會拼全力保護你,這樣,你願意嫁給我嗎?”
芷芙感動得熱淚盈眶,在他懷裡急速轉身。“有人來了!”
常惠悚然一驚。“我沒聽到。”
“有!不過還有點遠。”她低聲說著,放開常惠,走回火塘邊,快速綁緊褲腳邊的繫帶,戴好帽子,再將長髮束於帽內。
注視她瞬間改變的神情,看著她俐落的動作,常惠對她的靈敏反應大感驚奇。
“我隨你去。”常惠看到她要出門,不放心地開口。
“不……”芷芙本想反對,卻忽然改變主意。“好吧,如果來者不善,房內反而不安全。”
她迅速拿起外出才穿的袍子,將白布裡子翻出來讓他穿上,又給他戴上厚厚的皮帽,確定他穿妥後,才把一根木棒塞給他。“拿著它,防身。”
“會是什麼人?”
“深夜前來,行蹤鬼祟,斷不會是好人。”芷芙沉聲分析,掀開門氈,迅速閃了出去,常惠則模仿她的動作,也安靜地離開了氈房。
兩人來到距離氈房最遠的一堆幹牛糞邊,芷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