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項人如此可惡,滅宋之後朕必滅之,教他們知道我契丹人有仇必報。”耶律宗真咬牙切齒。
“皇上,臣以為還是分出少許兵力加強大散關一帶的防守,當地州府的扈從兵實力不強,兵力也不多,如再遇夏人襲擾,也不是敵手。”
“分兵如何能成?眼下東西兩路戰局激烈,宋人尚自頑抗,分兵多了影響正面作戰力,少了又不起作用,朕看還是命當地官府積極防範,命人駐守邊境烽火臺啟用烽火,若遇敵襲早先預警規避,且忍一時之氣,集中精力將宋人擊潰,回頭再收拾這群滋擾的鼠輩。”
蕭惠想想也對,他本打算分兵兩萬駐守大散關,同時派人徹查襲擾之敵的身份,雖然得出了是夏人滋擾的結論,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也說不上來,想來想去,蕭惠將心中的不安歸結為正面戰場上的久攻不下帶來的焦躁。
……
太行山南、天門山以西的懷州府是遼國內陸深處的一座中等城池,地處上京核心區域戰禍難及之處昇平日久,此地物產豐富,西面和北面是山脈阻斷了北方的冷氣和風沙,所擁的南部和東部均為平原地帶,草原和農田平整如毯,轄內沁水丹水濟水三條大河流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糧倉。
常年的安逸生活,養成了懷州人懶散的習慣,沒有戰事的威脅,城防也馬馬虎虎鬆散的很,本來駐守在此地的部族兵三萬被盡數調往前線,城中只有三千正規軍外加捕快衙役和扈從軍組成的雜牌軍五千,城外設定的預警兵役也大多閒置,二十里外的報警烽火臺也坍塌了好幾座,壓根無人駐守。
這天早晨,懷州城從安逸中醒來,六月的陽光有些毒辣,辰時的太陽剛剛冒頭,便已經酷熱難耐了;城門口計程車兵開啟城門之後也都懶洋洋的縮在陰涼通風之處打瞌睡彌補昨夜熬夜缺失的睡眠,對城門口出入的百姓都懶得盤查,雖然戰事一起,大遼皇帝便下詔要求各州府嚴查城門進出,防止有細作混入大遼,但懷州離大宋何止千里之遙,細作便是滲透也不至於來這裡,所以不僅是士兵們沒當回事,城主而下,守城的將領也壓根沒當回事。
幾名靠在城牆陰涼下抱著長槍的遼軍士兵正盯著城門口進出的幾名大屁股的女子嚥著吐沫,拿她們跟昨晚睡過的窯姐兒作比較,猛然間,城牆的牆縫裡索索的落下灰塵來,落了他們一頭一臉。
幾個人邊罵娘邊呸呸的吐著吐沫,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地面彷彿被重錘在遠處敲擊了一般,抖動了幾下。
一名遼軍士兵還以為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側頭問同伴道:“你們感覺到了麼?地面好像在抖。”
其他幾名士兵紛紛點頭道:“好像是,難道是地動不成?”
說話間,地面又抖動起來,只一瞬間,悶雷一般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了過來,幾人愕然相顧,正不知所措間猛聽得城頭有人尖聲叫喊:“有騎兵,了不得,南面來了大批的騎兵。”
城門守將趕緊從營房中跑上城樓手搭涼棚仔細觀瞧,這一看頓時驚得渾身冰涼,南面的地平線上,黑壓壓如烏雲一片密密麻麻的騎兵正像一場超級風暴朝懷州城席捲而來,高舉刀劍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反光,白花花的起了一層光暈。
“是宋軍,快關上城門,快……起烽火通知其他四門。”守將的嗓子都變調了,一瞬間便成了嘶啞的狀態。
士兵們反應過來,立刻手忙腳亂的移除城門口的木馬沙包,大聲呵斥著同樣驚慌失措的百姓們,與此同時,城頭上的烽火也被點燃,濃黑的煙柱直衝雲霄。
城門口的百姓無論出城的還是進城的都大聲叫喊著往城門洞裡鑽,關城門的守軍大聲呵斥也無濟於事,反被擠得往後直退;一名小隊長被擠得摔了一跤,頭盔歪斜的躺在地上大叫:“誰再亂衝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