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呵呵笑道:“上官途徑本縣,下官豈能不虔敬相待,本縣貧瘠,雖無什麼孝敬之物,但這人情禮節可不能免,下官備有薄禮數份,請三司大人和隨行各位大人笑納,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說罷一揮手,身後的衙役們‘黑油黑油’的抬上幾隻大箱子來,看上去沉重的很,顯然裡邊的禮物數量不菲。
晏殊哈哈大笑道:“龐縣令就是好客,上官經過此地你總是要送上禮物,這箱子裡我猜一定不是酒。”
龐德一愣,旋即笑道:“當然不是酒,是一些普通物事罷了。酒有什麼好送的,久聞三司大人愛喝兩杯,家中定然名品彙集,小縣此地並無佳釀,實在拿不出手。”
晏殊側頭看著他道:“真的無酒麼?那本官可是大大的失望了,聽說你們柘縣有一種好酒非常好喝,喝不到可太遺憾了。”
龐德疑惑的道:“本縣有好酒?下官怎麼不知?”
晏殊一揮手道:“不信你問問大夥兒,在座眾人誰不知你們柘縣有好酒。”
龐德疑惑的看看富弼,富弼微笑點頭,又看看蘇錦,蘇錦雞啄米一般的點頭,看看晏碧雲,晏碧雲也微微頷首。
“還有這事?大人說出酒的名稱來,說不得也要弄幾壇給大人嚐嚐,本官孤陋,確實不知小縣有何好酒。”龐德又疑惑又驚訝。
“蘇錦,告訴他那酒叫什麼名字。”
蘇錦呵呵一笑道:“龐縣令真是小氣,這酒不但大大的有名,而且還是大人親手釀製,這會卻推說不知道,是否是三司大人和在座諸位大人不夠格喝這美酒啊。”
龐德越發的摸不著頭腦,臉上陪著笑道:“久聞三司大人詼諧風趣,今日一見才知道大人果真如此,說笑了,說笑了。”
蘇錦道:“三司大人可沒和你說笑,那酒名叫‘一碗倒’,據稱比陽穀縣的‘透瓶香’還厲害,那透瓶香說是‘三碗不過崗’,而龐縣令的這‘一碗倒’可是喝一碗便爬下了,厲害三倍呢。”
龐德臉上神色驚疑不定,擠出一絲笑意道:“原來這位小哥是在消遣本縣來著。”
蘇錦冷笑一聲厲聲道:“消遣你又怎樣?那酒為何唐介能喝,我們便喝不得?”
龐德面色大變,轉身便要往外跑,富弼一聲暴喝:“拿下他們。”
四下裡頓時湧出幾十名親兵,將龐德帶來的二十多人圍在當中,鐐銬鎖鏈嘩啦啦亂響,全部捆螃蟹一般的捆在一起。
龐德大叫道:“三司大人,這是為何?本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既無朝廷公文也無問罪證據憑什麼拿我?”
晏殊喝道:“你把自己倒是當成個人物了,拿你還要什麼公文?證據麼?馬上你便能看到。將他帶到院子裡押住,等候包大人前來。”
龐德兀自叫道:“晏殊,你這是越權而為,要拿我也需吏部刑部方可,你是三司中人,無權拿我。”
富弼呵呵笑道:“我有資格麼?本官乃刑部侍郎富弼,拿你這小縣令夠格麼?”
龐德叫道:“拿我需的有證據,無故拿人,藐視朝廷法紀麼?”
“憑你也配談法紀?你帶著下了蒙汗藥的酒來將驛站眾人迷昏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法紀?你勾結匪類設計殺了唐介大人你怎麼不說法紀?你下手宰殺十六名護送之人的時候怎麼不說法紀?你威脅劉友倫等驛站人員訂立攻守同盟謊報案情的時候怎麼不談朝廷法紀?告訴你,你的一切盡在我們掌握之中,老老實實認罪是你唯一的出路。”
龐德本來還在蹦躂,一聽富弼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上;耳邊聽得鎖鏈聲響,抬眼一看,劉友倫領頭後面魚貫跟出二十多名垂頭喪氣的驛卒,龐德知道大勢已去,眼睛往上一翻昏了過去。
巳時正,趕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