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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部分

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杜衍的話,他們一致認為是杜衍在玩花樣,故意的表示大度,免得留下落井下石之名,在范仲淹韓琦等人受嚴懲的決定基本上板上釘釘的時候說出這種話,就是一種奸猾的策略。

趙禎略感意外,歪頭問道:“哦?杜樞密的意思是,朕應該從輕發落范仲淹等人?杜樞密不是一直上書言奸黨擾亂朝綱罪無可恕麼?怎地今日又變了論調?”

杜衍面色一紅,心中埋怨皇上將自己上書要求嚴懲的事情當眾抖落出來,不給自己後路,但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尷尬,蘇錦的大眼珠子可是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可不想惹急了蘇錦,讓蘇錦當堂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皇上,臣確實曾主張嚴懲奸黨,不過臣也覺得此事過於重大,不宜草率下決定,近日來臣日夜苦思並派人暗中探訪范仲淹韓琦及其黨羽的行為,並未發現其危害甚巨之處,也即是說,韓範等人雖冒天下之大不韙私結朋黨,但卻並沒來得及做什麼對朝廷真正有害之事;他們推行新政之事上確實犯了不少錯誤,但新政之過和朋黨之患是兩碼事,光從朋黨之事上來說,危害尚未形成,而且說他們別有陰謀之論也沒有確鑿證據,我大宋上下自皇上而下均奉行仁恕之道,在沒有證據的情形之下,豈能憑猜測嚴懲,更別說按照錢大人王大人所言直接拿下嚴刑逼供了,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錢銘逸直勾勾的看著杜衍,想說話卻又不敢說話,老大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不成?

趙禎皺眉道:“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不過結黨之行無需造成危害,本身這種行為便已經影響極壞了,若不嚴懲,豈非縱容他人效仿之。”

杜衍從容道:“皇上不必擔心,不嚴懲,但可重懲,以此為戒,令天下人共惕,再者說,若論范仲淹韓琦等人的本心,臣可擔保他們大類於無心之失,從這幾人以往的表現來看,尚可稱為忠君愛民之臣,之所以蛻變若此,臣以為是官職升遷過快,皇上信任過甚,以至於他們恃寵生嬌內心膨脹所致。”

趙禎不悅道:“你的意思倒是朕的不是了。”

杜衍驚覺說錯了話,忙道:“臣該死,臣的意思是他們不懂得珍惜聖上恩寵,沒有因皇上信任而更加的勤勉自律,相反卻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以至於誤入歧途。”

趙禎道:“你擔保他們只是誤入歧途?你敢擔保?”

杜衍道:“臣斗膽為他們擔保。”

趙禎喝道:“你擔保的了麼?”

杜衍囁嚅道:“臣……臣……”

蘇錦挺身而出道:“微臣也來擔保,日後若真的查出范仲淹韓琦等人別有企圖,臣願連坐。”

趙禎皺起眉頭正待呵斥蘇錦橫插一腿,只見包拯邁步出列道:“臣包拯也願擔保,跟蘇大人一樣,今後願意連坐。”

杜衍趁此功夫猛打眼色給王拱辰錢銘逸,兩人這才真的相信杜衍是真的要為韓範等等人開脫,雖然不明就裡,但緊跟老大杜衍的步伐是當小弟的應盡的義務。

錢銘逸厚顏上前道:“這個……啟奏皇上,臣聽杜樞密一席話茅塞頓開,臣適才所奏有所偏頗,臣剛才想了想,也覺得韓範等人乃是權力膨脹過快把持不住自己所致,不至於有什麼真正的陰謀,臣收回剛才的奏議。”

趙禎怒道:“你變的倒挺快,剛才是黑轉眼便是白,你們還有準主意麼?國家大事上便如兒戲一般,真是豈有此理。”

錢銘逸忙跪倒磕頭道:“皇上息怒,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臣也是意識到錯誤馬上糾正,臣不想一錯到底。”

趙禎氣鼓鼓的道:“你倒有理了,罷了,起來吧,今後奏議之時想清楚了再議,朕不願再聽到這些自相矛盾之言。”

錢銘逸抹著汗叩謝退下,怨婦一般幽怨的瞟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