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
在張儉等人提出這個假設的時候,耶律宗真捫心自問了一下,身為國家決策者,自己會不會這麼做,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剩下的只有最後一種可能,知道訊息的不僅是遼人,而且還有宋人,自己這邊沒有洩露確切訊息,宋人那邊會不會透露出兩國共同攻夏的訊息?
可問題是,即便知道兩國共同攻擊的訊息,夏人抽調南方諸城的軍隊北進禦敵,這明顯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擋住了遼人,南方的宋國大軍怎麼辦?難道說党項人對遼人的仇恨遠遠大過宋人?寧願死也要拖著大遼一起死?
誠然党項人的心思無從揣摩,但蕭惠的一句話讓眾人隱隱有了一種不滅頂的不安。
“夏人主力既然已經調往北面,南方諸城應該已經兵力薄弱,以大宋二十萬大軍的兵力,應該很快便攻破會州和宥州防線;前方的訊息飛鴿傳來只需兩日,如今戰事已經進行了十餘日,為何昨日戰報還說宋軍正和夏軍在宥州會州兩地戰的如火如荼,還說死傷甚大,夏軍防禦頑強人數眾多雲雲,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啊?”
蕭惠的話就像是撥開滿天迷霧的大手,露出來的真相是那麼的不能讓人接受,教人噁心的想吐。
“不至於吧,宋人不會如此卑鄙吧,宋人和党項人之間有解不開的芥蒂,有什麼理由幫助党項人來對付我大遼呢?”有人提出疑問道。
蕭惠冷笑道:“為什麼不可能?我大遼聯合宋人攻夏不也是為了大遼的利益?滅了党項人便可直接從整個北方威脅宋國邊境,為以後伐宋提供便利條件,宋人完全有可能意識到這一點,宋都汴梁依託西北為緩衝,而夏國原本是威脅,現在已經絲毫構不成威脅,正好用來保全夏國作為對付我大遼的緩衝;我們能想到這一點,宋人並非蠢若豬狗,難道便沒人識破?”
遼興宗耶律宗真眼皮亂跳,手心全是汗,蹙眉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便上了宋人的當了,宋人實際上根本就是在做戲,夏軍主力已經盡數調集往北方,數量不是十五萬,也不是二十萬,而是三十萬了。”
群臣頓時默然不語,眼巴巴的相互瞪視,心中簡直不是滋味,算計來算計去,本來是個絕好的一石二鳥之計既能滅了夏國佔據大片土地,有能直接威脅宋國西北都城,猛然間恍若一夢,現狀無情的打碎了夢想,五彩的夢幻碎落一地,變成條條毒蛇擇人而噬。
“皇上,先不要過早下結論,證實咱們判斷再說;現在首要要做的便是打探南方宋夏戰場的真實情形,最好是派人潛入宥州和會州兩城,看看城中是否有夏軍主力在守城,訊息確實之後再做計較。
耶律宗真道:“說的對,即刻命人探聽確切訊息,速速報於朕知曉。”
……
大宋西北,會州和宥州兩地的戰場上依舊戰事如火如荼,每日上午下午,宋軍雷打不動的先是一番投石拋射,藉著是一番箭雨洗禮,緊跟著便是步兵衝鋒架起雲梯攻城,最後敗下陣來偃旗息鼓,次日再將這些程式重新演練一遍。
看上去熱熱鬧鬧打得激烈異常,城頭上的夏軍每日也成排的倒下,但第二日攻擊之時總是有成排的夏軍再次矗立城頭傻子般的等候被投石機砸倒,大家心知肚明,那都是些穿著盔甲的假人;城中的百姓都被集中到某個區域,那是宋軍絕對不會攻擊的區域,他們每日的任務便是吃飯睡覺扎草人,然後再吃飯睡覺扎草人。
蘇錦的日子過的很是無聊,十幾天來每天千篇一律的演練看的都要吐了,軍中又不能帶妻妾前來,連這年頭僅有的娛樂失去了,白天還可以到處轉轉,跟將士們插科打諢一番,或者親手操縱投石機將石塊拋上城頭,一到晚上大夥兒累的夠嗆個個睡得呼呼的,蘇錦便是無聊加無聊雙倍的無聊了。
兩天前蘇錦得到了蕭惠前鋒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