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命令,刀子慢慢的抽出了鞘,弓箭也上了弦,眼睛緊盯著糧車聚集之地,就等當家的一聲令下。
巡邏的馬軍在小鎮西頭晃悠了一會兒,縮著身子罵了幾句娘便轉身往東頭走,當他們快走到糧隊盡頭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地面微微抖動,同時身後傳來輕微的隆隆聲,他們轉頭細看,猛然間魂飛魄散,只見數百人高舉兵刃狂奔過來,更恐怖的是,他們全部齜牙咧嘴但卻沒有發出一聲吶喊,若不是腳步聲隆隆,馬軍們還當自己的耳朵聾了。
“土匪襲擊!土匪襲擊!”一名馬軍士兵尖利的嗓音像空襲的警報聲在夜空中迴盪,熟睡的人們被這一聲刺耳的喊叫聲紛紛驚醒,緊接著就聽到十幾個人的同時呼叫聲,人們忙不迭的爬起來探頭朝帳篷外觀看。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傻眼了,數百土匪揮舞著大刀長槍飛奔而來,領頭一名高碩身材之人手握一柄長劍高叫道:“拉車的百姓統統呆在原地,誰亂跑要誰的命,八公山的好漢只殺官兵不殺百姓。”
原本打算四散逃跑的車伕們趕緊縮回頭,趴在帳篷裡用被子捂著頭祈禱菩薩保佑,土匪們確實遵守著諾言,馬上是龍,馬下是蟲的侍衛馬軍,腳步稍微慢一些便被身後的弓箭射中,緊接著便被趕上來的土匪亂刀砍死。
龍真睡得正香,猛然間聽到外邊的大喊聲,緊接著便是慘叫聲和兵刃的交擊聲,他心頭一涼,知道終於還是躲不過去,龍真一邊大聲吆喝著眾人起身,一邊穿起衣服盔甲,剛剛將靴子穿上腳,就見屋門被哐當被推來,值夜計程車兵們終於發揚駿馬精神,逃了回來。
“指……指揮使大人,土匪……有土匪。”士兵驚慌的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莫慌,多少人,在什麼方向。”龍真喝道,順手提起自己的長刀。
“不計其數,黑壓壓一片,正朝這裡趕來。”士兵恢復過來,口角也利索了起來。
龍真大叫道:“統統上馬!”
一名小隊長湊過來道:“龍指揮,怎麼打?”
龍真罵道:“打你孃的大腿,黑壓壓上千人的土匪怎麼打?送死麼?傳我命令,全部上馬衝出去。”
那小隊長道:“那糧食怎麼辦?”
龍真頭也不回甩過來一句話道:“糧食?你要糧食還是要命?蠢貨。”
侍衛司馬軍訓練有素,危急時刻臨危不亂,只用了幾十息的時間,已經紛紛跨上了馬背,平日訓練的功底在此刻派上了用場,竟然沒有一個拖後腿。
土匪大軍衝到離馬軍聚集之處近百步的時候不免有些猶豫,這些甲冑鮮明,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官兵氣勢洶洶,看上去絕不好惹;就連沈耀祖和邱大寶也覺得這一回恐怕是要載了,情報有誤,眼前篝火下的馬隊何止一百,最少也有個兩三百,正面交鋒自己帶來的這四百人會被兩個衝鋒就踩成肉泥。
沈耀祖氣餒了,他跟邱大寶交換了一個眼神,從邱大寶的眼神裡,他看到了恐懼,沈耀祖不在猶豫,高舉右手,一句‘全體撤退’的命令還剛剛吐出半個字,剩下的三個半字便再也叫不出口了,因為眼前的一幕足以讓他變成傻子。
土匪頭子一舉手,龍真的判斷是土匪們要殊死進攻了,此事不走更待何時,見識過悍匪的龍真,又聽說土匪們裝備有強弩和床弩,一旦讓他們衝近,再脫身就難了,在土匪下達衝鋒令的同一刻,龍真果斷喝道:“撥轉馬頭,全體撤退。”
土匪們兩條腿,馬軍六條腿,兩條腿天大本事也追不上六條腿,片刻之後,馬軍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這裡從來就沒有過這隊侍衛馬軍一般。
沈耀祖長噓一口氣,大聲下令將車伕統統幹出來,套上牛馬連夜趕回。
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大地的時候,廬州朱世庸得到了糧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