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兒和柔娘都哭了一下午了。”
蘇錦忙看著柔娘和小嫻兒,只見兩人眼圈泛紅微腫,確實是哭過的摸樣,剛才兩人進來的時候都低著頭,倒是沒有注意到。
蘇錦忙向三人作揖道:“是我的錯,不過我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這個李重,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晏碧雲嗔道:“你才不知輕重呢,你以為奴家這些人便是不能說理的潑婦麼?告訴了我們,難道我們便會百般阻撓不成?那日在應天府,你要涉險,我們誰多說一句話了?生則同生死則同死,為何你卻不明白我們的心呢。”
蘇錦撓頭道:“是我的不對,不過你們不要擔心,我有把握。”
晏碧雲嘆道:“什麼時候才能不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呢?真想……真想……”
蘇錦看著爐子中通紅的炭火靜靜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誰不想過安穩快樂的日子,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碰到這麼多的阻撓,次次都欲置我於死地,你想安安穩穩,卻偏偏有人不讓;對我而言,我既不願同流合汙,那麼只有跟他們搏命;險灘激浪,衝過來之後便是一片光明,會有那麼一天,我會跟他們把總賬算清。”
三女靜靜看著蘇錦堅毅自信的神情,忽然之間覺得蘇錦如一座山一般的沉穩,之前的擔心焦慮似乎都是多餘;在他面前,似乎任何險阻也阻攔不住他的腳步,短短半年時間,這位小官人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帳外人叫馬嘶,緊接著腳步雜沓,趙都頭和方都頭的聲音在外邊響起:“回稟專使大人,我等回來了。”
蘇錦趕忙出了帳篷,急道:“帳篷弄來了麼?”
趙都頭得意的道:“幸不辱命!”
說罷朝圍欄外一指,只見十幾輛大車堆得滿滿的停放在哪裡,蘇錦大喜過望,邁步便往那邊走,邊走邊問道:“有多少?”
趙方兩人緊跟著蘇錦左右,喜滋滋的道:“六百多頂,還有一車火油。”
蘇錦哈哈大笑,挑起拇指道:“好本事,那老東西說什麼了沒?”
方都頭啐了口吐沫道:“他孃的,囉裡囉嗦一大堆話,最後我和老趙毛了,帶著馬軍硬往倉庫裡衝,叫每個人把禁衛腰牌丟到他的面前,叫他去憑號牌進京告狀,這老東西實在沒招了,這才開了庫門。”
蘇錦哈哈笑道:“還是你們侍衛司的人馬有派頭,要是廂兵,怕是早就派兵圍起來抓了。”
趙都頭道:“他敢?一個路轉運使而已,雖是大員,但只不過是地方上的,京城裡一個小蝦米出來也嚇的他半死,他敢興風作浪?”
蘇錦便翻看帳篷,邊笑道:“人家畢竟是轉運使,從三品的大官兒,等我們用完帳篷送回去的時候跟他說幾句面子話,也不要太讓他下不來臺。”
方都頭道:“還給他送回去?他想得美,這帳篷我看專使大人便留著備用,咱們可沒說是借的。”
蘇錦點頭道:“到時候再說,眼下還有很多事要做,趕緊叫人卸車,吃了晚飯,抓緊幹活,這一夜可不輕鬆。”
……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八公山隘口守夜的土匪閒極無聊,縮在石頭壘砌的山崖上的小房子裡烤火,外邊北風呼呼,聽上去都教人渾身發冷,這麼冷的天氣裡,他們連頭都不願意往外伸一下。
然而山下傳來的噪雜聲卻讓他們不得不從熱烘烘的房子裡出來,土匪們往山下看去,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官兵駐紮的小山坡上人嘶馬叫、人影瞳瞳,遠處一條火把的長龍絡繹不絕的匯入營帳中,土匪們相互交換著眼色,看得出來這是官兵的援軍到了。
這條火把的長龍似乎無休無止,在土匪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持續了大半夜的時間,也不知來了多少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