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他獨斷地決定,然後摟她到桌邊落坐,看著桌上擺了一堆代表吉利、圓滿的菜色。“每樣都吃一點,嗯?”
知道她一整天都沒能吃下什麼,他一樣一樣地喂她;知道她食量不大,所以也每樣都只喂一點點。滿桌的一點點加起來,她就飽了。
“……不一樣了……”水兒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
“什麼不一樣?”他喂她又喝了一小口酒,眼神因她止不住皺眉的自然嬌態而溫柔了,著迷般地凝視她染滿紅霞的臉容。
“你不一樣了。”她輕喟著,在他的注視下更加羞怯。
“哪裡不一樣?”他不讓她躲,執意望著她的眼。
她眸光半斂,“你……沒有不耐煩……也……少生氣了……”他望著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一剛開始,他像是不得已才照顧她,覺得她麻煩,又無法丟下她不管,他對她的好,是帶著一點對自己的憤怒和對她的不耐,可現在不同了。
就算不耐煩,他也只是嘆氣,沒有怒氣,更不會把怒火形於外,讓她內疚於自己帶給他的麻煩。可是不麻煩他,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因為,你從‘水吟',變成’南宮水吟'了。”仍是“水兒”,身分卻已經不同了。
南宮缺是個對人、敵我分界相當清楚的人,他不管陌生人的閒事、不管這世間怎 看待他,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當初在十里亭,出手不是為了救她,而是那些人擾了他的安靜;只有後來的照顧她,是在他行為模式的範圍之外。
事實證明,那個脫了序的舉動,後果是讓自己多了顆“心”——擔心。但,何妨呢?
他南宮缺向來不畏任何事,更不會怕多了這顆擔心。她柔弱、依賴,他便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想動她,得先問過他,一切就這麼簡單。
“南宮……水吟……”她低喃著,直到此刻,才有了嫁人的實在感,因為在他懷中,雙頰又瞬間豔紅如火焰。
“你高興嗎?”他抱起她往床楊走。
“高興。”她低答,頭垂得低低的,直到他將她放上床。
不是第一次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沿,可是他此刻格外幽黑的雙眸,卻讓她好緊張,喉嚨發乾。
“南宮——”才開口,他就搖頭,她立刻改口:“缺,我……我想……”
“怎麼?”
她吸口氣。“你真的想清楚了?你……除了我的身世,我們家還有血仇——”她從來沒說過關於她的仇人是誰……
他點住她的唇。
“你是水家堡的遺孤,水家兩姐妹中的妹妹;十年前的滅門案中,被認為失蹤,其實卻是倖存者的妹妹。而你的仇人——是德王爺。”他將她想說的、還沒有說的,一次簡短全部說完。
水吟瞪大眼。“你怎麼知道?!”
“你的惡夢、你在夢中說過的話,再加上我所聽過的傳聞,要猜出來並不難。”南宮缺淡淡地道。
她和雲仙的關係,再配合上胤說過的美人圖,這一切就不難拼湊出來。更何況,她有一個太明顯的特點——她絕俗的美貌。
“你想報仇嗎?”他問道。
“我……我不知道。”她表情訥然。
“不知道?!”
“我希望可以為爹孃討回公道,可以減少姐姐心裡的苦;可是報仇……是殺了對方嗎?真殺了那個人,我爹和我娘,也不會復活。”她搖著頭。“對我來說,能不能報仇並不重要,我只希望姐姐快樂。”
為了她,姐姐受了好多苦,如果可以,她只希望姐姐能夠真的開心起來,而不是總揹著家仇、鬱鬱寡歡。
“你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