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
就如同那道長長石徑之名一一登天梯。
欲登青天,又豈是凡人所能為。
所以那位渾身籠罩在黑衣之中叛軍統帥很決斷下達了命令。暫停了一切攻勢。只是在不停加強對山下四周巡視與封鎖。
下完這個命令之後,他轉過身來。輕輕拍著馬背。對身邊雲之瀾平靜說道:“在這樣一個偉大歷史時刻,如你。如我。有時候也只有資格做一個安靜旁觀者。”
這是一個武道興盛的時代,這是一個個人力量得到了近乎天境展示的時代,在三十年前。世上從來沒有大宗師。而當大宗師出現後。人們才發現。原來個體的力量竟能夠如此強大。因其強大,所以這幾位大宗師可以影響天下大勢。
也正因此。所以這幾位大宗師往往深居簡出,生怕自己一言一行會為這個天下帶去動盪。從而影響到自己想保護的子民們生死。
而這個方是神秘美麗的大東山,山頂上是慶帝,似乎只有大宗師有資格出手。
而一旦大宗師出手,那些雄霸一方的猛將,劍行天下大家,很自然便會退到後方,光彩被壓的一乾二淨。如同一粒不會發光煤石,只盼望著有資格目睹歷史發生。
如同此刻。
長長向上的石階似乎永無盡頭,極高處隱隱可見山霧飄浮,一個穿著麻衣。頭戴笠帽的人,平靜站在大東山的山門下,第一級石階上面。
石階上面全部是血跡,有乾涸,有新鮮。泛著各式各樣難聞的味道,不知道多少禁軍與叛軍為了一寸一尺的得失。在此付出了生命。
而那個人卻只是安靜站著。似乎腳下踩著不是血階。而是朵朵白雲,山風一起。那人身形飄渺,凌然若仙。似欲駕雲直上三千尺。卻不知要去天宮,而是山頂那座廟。
當這個戴著笠帽人出現在第一級石階上時。山中山外兩方軍隊同時沉默了起來,連一聲驚呼都沒有,似乎生怕唐突了這位人物。
一直坐在馬上黑農人與雲之瀾。悄無聲息下馬,對著那個很尋常麻衣背影微微佝身,表示敬意。
他們知道這位大人物昨天夜裡就已經來到了山下,但他們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是如何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不過他們不需要驚訝,因為這種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最無法解釋的事情。
叛軍不再有任何動作,而山林裡的虎衛與禁軍監察院眾人在稍稍沉默之後。卻似乎慌張無措了起來,因為他們再如何忠君愛國,可在他們心中。從來沒有設想過要正面與此人為敵,尤其是慶國子民們,他們始終把這位喜歡乘舟泛於海的絕世高人。看成了慶國的守護神。
然而。這尊神祗此時卻要登山,不顧陛下旨意而登山。目是什麼,誰都知道。
虎衛們緊張了起來。監察院六處劍手嘴有些發乾。禁軍更是駭快要拿不穩手中兵器一一和一位神進行戰鬥,這已經超出了大多數人想像能力與精神底線。而且他們知道,對方雖只一人。卻比千軍萬馬更要可怕。
哪怕他的手中沒有劍。
是的。戴著笠帽葉流雲手中無劍,不知心中可有寶劍,他劍昨天夜裡已經穿過了東山腳下那片時靜時怒的大海,刺穿了層層疊疊白濤。削平了一座礁石,震傷了範閒的心脈。最後厲殺無前刺入了堅逾金石石壁。全劍盡沒,只在石壁上留了一個微微突出的劍柄。
然而全天下人都知道,葉流雲大宗師,手中沒有劍的時候更可怕。在那些傳說中,葉流雲因為一件不為人知故事。毅然棄劍,于山雲之中感悟得流雲散手。從此才晉入了宗師境界。
葉流雲此時已經踏上了第二級石階。終於,山門後隱於林中的虎衛們終於反應了過來。而最先迎接這位大宗師登山,則是那些破風淒厲,遵勁無比弩雨。
這是監察院配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