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來的。”果斯將洗好的菜重新放回蔬菜筐，說道。

安慕綾怔了一怔。怎麼…會？

“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麼不直接殺掉，而是要遣送到這裡來？”果斯沒有看安慕綾，而是專注著手中的工作，但說著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安慕綾沒有開口說話，選擇當個最好的聆聽者。但心中卻是一涼，那個讓士兵把她帶到這裡來的長官，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還是說一開始就知道她殺了那個坦萊姆？但這似乎不符合邏輯的推論，……最後也只剩下一個理由了，那便是——

不管她是否是那殺人者，她都會被按上足夠的理由被送到這裡。

“在這裡是比死還要恐懼的活著。如果士兵們要操練，對手就是我們，但死在那些士兵們的操練下，卻是我們的宿命。而那些士兵們……用的都是鬥氣或者是魔法，簡直把我們當活靶子一樣對待”果斯雖然說起來聽上去沒有什麼波動的情緒，但在她手中幾乎蹂躪得不成樣的蔬菜卻洩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安慕綾聽到‘活靶子’的時候，手中的動作僵了僵。她雖然沒有親身打過仗，但在二十一世紀時，她也看了不少行軍的電視劇，……‘活靶子’這種事…再怎麼可悲也好，不都是應該出現在敵人那方麼

“你殺了人？”安慕綾她想她大概明白果斯為什麼會問她，有沒有發現她們營帳是最少人的。因為……

都被殺死了。

“嗯，殺了。”果斯手中洗蔬菜的動作停了一來，川流不息地水從她粗糙的手中流淌而過。在已經漸黑的夜裡，周圍都很安靜，果斯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地回過頭看著身旁的安慕綾：“殺的是欺壓我們家土地的落魄貴族，明明……都落魄了，還要裝得很高貴，每個月都要嚷嚷著加稅直到有一天，我母親因為長時間勞作病倒了，那個貴族卻跑過來落井下石，我當時就不顧阻攔將那貴族給打倒在地，最後……那個貴族只剩一口氣的時候，是姐姐幫忙補上一刀。”

“我們以為等待我們的是絞刑，卻沒想到被送到這種鬼地方每天都是死亡陪伴著我們”

安慕綾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已經起了波瀾的動盪。這個國家的軍事制度，還真殘酷為了讓自己的軍隊有足夠的力量抗衡敵人，將那些應該被判處死刑的人，當成是他們的練兵物件。說是操練……還不如說像是回到了‘古羅馬競技場’

而且還是送死的那種

“沒有想過逃？”安慕綾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繼續清洗著蔬菜，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就彷彿是不經意間的一句。

“逃？”果斯已經將蔬菜清洗了大半，再加上安慕綾對於這洗蔬菜方面上表現出來的嫻熟勁，三大筐的蔬菜在她們談話間，竟已經清洗得差不多了，“哼，早就有人試過了……我也只是提醒你，別死得太早”

果斯將最後一片蔬菜葉放到蔬菜筐中，重新站了起來，按著來的時候的姿勢，抱起三筐蔬菜往回走。安慕綾則用手掬了掬水流不大的水，見果斯走在前面的身影，站了起來，昂頭望了一眼被霧氣遮蓋住的蒼穹。

她被帶到一個必須接受，無法反抗的地方來了。

剛才果斯忽略沒有說的話，大概意思她也猜到了。那些試圖逃走的人，下場……都比死還要可怕吧。

人的心裡一旦對死亡產生了恐懼，就會拼命的掙扎，即使知道自己的最終結果

所以，吉莉才會說出‘如果不努力，會死’的這句話。

安慕綾她的記憶力很好，幾乎是過目不忘。所以即便是果斯走得很遠，幾乎看不到身影和聽不到腳步聲了，她都不會把走過的路忘記掉。於是，她加快腳步的跟了上去。

“回來了”回到那片只有糧食的空地上去時，果克微笑著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