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這裡好?”
我冷笑著說:“的確是面破鏡子,不過就算是破鏡子也是清朝時的破鏡子,否則楊姨怎麼看得上眼?”那是當年爺爺的阿媽給奶奶的聘禮,據說是爺爺的爺爺置辦的家產,除了一面銅鏡,還有一對銀鐲、一根銀簪,可惜在時間的洪流中,最值錢的兩樣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一面銅鏡留了下來。
爸爸看了眼緊緊拿著箱子的繼母,明白了,他十分尷尬,看看我,又看看老婆,一如往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繼母發現藏不住了,也不藏了,盛氣凌人地說:“我是拿了那面舊鏡子,不過又怎麼樣?那是沈家的東西!整套老宅子都給了你,我為楊暉留一份紀念,難道不應該嗎?”
“你別忘了,律師說得清清楚楚,我繼承的是老宅和老宅裡的全部所有物。”我終於明白爺爺為何會在遺囑上強調這句話,還要求爸爸和繼母簽字確認。
楊姨也不和我講道理,用力推我,“是啊,我幫沈家的孫子拿了一面沈家的鏡子,你去告我啊!”
我拽她的箱子,她用手緊緊捏住,兩人推搡爭奪起來。她穿著高跟鞋,我穿著平跟鞋,又畢竟比她年輕力氣大,她的箱子被我奪了過來,她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繼母立即撒潑哭嚷了起來,“瀋海生,你看看你女兒,竟然敢打長輩了!”
爸爸被我凌厲的眼風一掃,什麼都沒敢說,只能賠著小心,去扶繼母,“鏡子是女孩子用的東西,楊暉是個男孩,又用不到,就給小螺吧!”
繼母氣得又哭又罵又打:“放屁!一屋子破爛,就這麼一個值錢的東西,你說給就給!我告訴你,沒門!”
我懶得理他們,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開啟箱子,開始翻找銅鏡。
“啪”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我臉上。我被打得有點懵,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沈楊暉。沈楊暉的力氣不比成年人小,那巴掌又下了狠勁,我的左耳朵嗡嗡作響,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用力推開我,把箱子搶了回去,迅速拉上拉鍊,牢牢提在手裡。
我一直提防著繼母和爸爸,卻忘記了還有一個沈楊暉,他們是一家“三口”。十四歲的沈楊暉已經一米七,嬉皮笑臉時還能看到幾分孩子的稚氣,橫眉冷對時,卻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了,擱在古代,他都能上陣殺敵了。
沈楊暉惡狠狠地瞪著我說:“你先打了我媽,我才打的你。”
繼母立即站起來,幸災樂禍地說:“打人的人終被人打!”她拉著兒子的胳膊往門外走,“我們走!”
我不甘心地用力拽住箱子,想阻止他們離開。繼母沒客氣地一高跟鞋踢到我胳膊上,鑽心的痛,我一下子鬆開了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出了院門。
爸爸彎身扶起我,“小螺,別往心裡去,楊暉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鏡子就給楊暉吧,他是沈家的兒子,你畢竟是個女孩,遲早都要外嫁。”
我忍著疼痛,一聲沒吭。
爸爸很清楚我從小就是個硬茬,絕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人,他扳著我的肩膀,嚴肅地說:“小螺,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是隻有你姓沈,你放心,那面鏡子我一定讓楊暉好好保管,絕不會賣掉!”
我和那雙非常像爺爺的眼睛對視了幾秒,緩緩點了下頭。
爸爸如釋重負,還想再說幾句,繼母的吼聲從外面傳來,“瀋海生,你要不走,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爸爸匆忙間把一團東西塞到我手裡,“我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他急急忙忙地去追老婆和兒子。
不一會兒,剛剛還雞飛狗跳的院子徹底安靜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院子裡。
等耳朵不再嗡嗡響,我低下頭仔細一看,胳膊上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