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低的,貼在耳邊叫我的名字時,好好聽哦……”皇甫小蒜才笑著這麼說,突然就又沒了聲音。
她想起的是穆無疾的聲音,因為只有他會故意將嘴貼在她耳邊輕輕喚她,像在呼吸一般,熱熱的,將她的名字和他的吐納混在一塊兒,害她總忍不住打起輕顫,卻忍不住更貼向他——
唔,不該再想他!都說服了自己想通這麼多事,既然想通了,就不能再扭捏不能再躊躇……
皇甫小蒜合上書,從床上躍起,拍拍臉,讓精神好些。
“所以我不改名了,就繼續叫皇甫小蒜。”
“好,娘知道了。小蒜,肚子餓了沒?吃飯囉。”
“餓了餓了餓了,餓得不得了!”沒有味覺,卻仍會感覺餓,唉,沒辦法抗拒的本能哪。
“娘熬了些清粥,還有醬瓜小菜。”孃親習慣性牽起皇甫小蒜的手,老是忘了小蒜只是矮,而不是小娃娃了。
“能吃飽就好。就算你割一把青草餵我,我一樣能吃的。反正嘴巴嚼起來的感覺差不到哪裡去。哎喲——”才說完,腦袋瓜上就紮紮實實捱了一記爆慄,痛得她眼淚鼻涕一塊爆發。
“你說這種渾話會讓你娘內疚,沒腦的笨蒜頭。”她爹甩甩方才敲她腦袋的兇器。打在兒身痛在爹手,還是少打小孩為妙。
一看見孃親泫然欲泣,皇甫小蒜馬上忙著解釋,“娘,我不是在怪你啦!完——全——不是你的錯,最大的問題出在‘那裡’——”手指堅決地指向打完她就跑去盛粥吃的傢伙,他才是所有問題的癥結,更是萬惡的根源,活脫脫就是會走動的毒瘤!
“不可以這樣指你爹,你爹也會內疚的。”孃親湊在皇甫小蒜耳邊低道,溫柔按下她的手指,顧及相公的面子,不能大聲嚷嚷。
“內疚?你確定他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嗎?”她很懷疑哩,哼。
孃親沒立刻回答她,只是替她盛了滿滿一碗粥,讓她與她爹面對面坐著吃。
皇甫小蒜本來還想與孃親繼續方才的話題,她娘給了她一記淡笑,要她等會兒再說。
直到她爹吃飽,拿起魚竿往湖邊釣魚——那哪有資格叫釣魚?根本就是拿毒藥當餌,哪條魚吞下哪條魚死——她娘才緩緩續道:“最內疚的人就屬你爹了。他原先也不敢讓我懷孕,就是擔心孩子會受他身上殘毒的影響。那時你出世,他可樂得呢。直到三歲左右發覺你味覺的問題時,雖然嘴上不說,但你爹最難受了,畢竟他認為是他害的。”
“那為什麼又生弟?”
“弟是我瞞著你爹偷偷懷上的。他本來想用藥打掉你弟的,我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才將孩子留下。”她替皇甫小蒜挾了好幾塊配菜到碗裡。
“你又為什麼敢再懷第二個孩子?有了我這個前車之鑑,你不擔心他的情況嗎?”
“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可是當孃的人總會試著相信下一個孩子一定不會這樣……”
“結果還是一樣。你很後悔吧。”不是責怪,只是好奇。
“後悔?不,一點也不,我很慶幸當年生下你和弟呢。還好我有堅持,否則哪來你和弟這麼棒的孩子。”孃親笑得很滿足。
“全天下大概就只有你覺得我們姐弟棒。”溺愛孩子的孃親都矇蔽了眼,只看到孩子好的地方,她不意外。“我被人笑矮子,弟被人笑瞎子,我們的生活很辛苦呢。”她一副老成的口吻,搭上嬌小可愛的臉蛋兒,非常不搭軋。
“沒能生個健康的身體給你們是爹孃不好,讓你們吃苦了……”
“呃,也沒那麼糟糕啦。弟怎麼想我是不清楚披,但是我覺得我還好,矮歸矮,但我四肢健全,能跑能跳,沒味覺歸沒味覺,但我還長了張嘴,能吃能喝喝……娘,會不會我和弟根本就不是因為爹身上殘毒的影響,而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