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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頁

幾年前,他還是阿顏,剛和崔瀚認識不久。崔瀚怕他悶得慌, 不管多忙,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帶他去茶樓喝茶聽書。

碰巧,他今天穿的是紅衣,說書人講的是「血衣」的故事。

「話說,前朝有個書生,考中進士,走馬遊街時正好被郡主瞧上。」

「聖旨下來,竟是要選進士做郡馬。寒酸書生一朝飛入貴人堂,真是羨煞旁人。誰都說,這是不可多得的福氣。」

「書生大喜過望,忙接了聖旨,準備與郡主成親。」

「誰知道……」說書人的聲音突然低下去。

情愛痴纏恩怨糾葛,他只覺得無聊。況且,故事中的女子貴為郡主,怎可能隨意上京,更別說挑選當朝進士做夫君。

他偏頭去看坐在旁邊的崔瀚,片刻後微微勾起嘴角,彷彿找到了好玩的事。

崔瀚面色緊繃,手也扣住椅子扶手,整個人像是拉滿的弓一般僵硬。

「啪!」

說書人猛拍醒木,嚇得臺下昏昏欲睡的看客全都清醒過來。

「書生早已娶妻,家中還有一子。她聽同鄉說相公高中進士,便早早收拾了行囊,上京尋夫。」

「新人迎來舊人棄,掌上蓮花眼中刺。書生怎可能為了糟糠妻放棄將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事情傳到郡主耳中,她非但沒有可憐同為女子的糟糠妻,反而還幫著書生一起謀害了上京的母子倆。」

「可就在郡主大婚當晚,新郎新娘卻被發現慘死在洞房中,心肝皆被挖去。」

「宮裡頭派人來查,竟在新房床板下發現了一條女人胳膊,而郡主和書生的心肝正散落在這條胳膊旁邊。」

看吧,他就知道,千篇一律的故事。

「可誰知,拷打完下人,他們卻說糟糠妻的屍體早被丟進河裡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府上。」

「嚇。」崔瀚猛吸了一口氣,半天吐不出來,看著就讓人著急。

「郡主頭七,碑上突然出現了一件被血染紅的紅衣!正是糟糠妻被害那日所穿的衣物!郡主陵寢,根本無能進,守墓人也嚇得魂不附體,說從未看到有人進來過。」

「定是那糟糠妻化作厲鬼來尋仇了。」看客們竊竊私語。

說書人滿意地環視四周,再一拍醒目,說:「可後來,大理寺的官員去調查此事,發現書生根本沒娶過妻,更別說有孩子。與他同鄉的人也從未聽說過糟糠妻的名字。」

他故意伸手去拿茶杯,茶蓋碰到杯壁發出「咔噠」一聲。感覺到身邊人的顫抖,他心情愉悅地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這是怎麼回事?」看客們傻眼了。

說書人神秘兮兮地越過臺子,伸長脖子掃視著下面的人。

「傳說,每月十五,曾被夫君背叛而化作厲鬼的『血衣娘娘』就會出現,專殺結親的男女,還會把他們的心肝都剖出來。」

「十五,忌紅衣。」

他挑眉,在心裡默默算了下時間。正巧,今日十五。

「大人……」

「嗬!!!」

還沒等他話說完,崔瀚就從椅子上彈起來,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衣服。

前所未有的愉悅感油然而生,他噙著笑,說:「大人今日穿的衣服,倒是應景。」如此害怕,看來也是算清楚日子了。

當晚,他有意留在崔瀚房間裡,等了半夜都沒見崔瀚睡下。

「大人,您睡了嗎?」他起身換上衣服,敲敲崔瀚的房門。

「睡,睡了。」崔瀚磕磕絆絆地說。

「小女子……小女子有些怕,睡不著。」他露出了頑劣的笑容。

「男女授受不親,阿顏姑娘若是害怕,我去找侍女來陪你。」

「怎敢勞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