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勁跺腳吹手的拉客小姑娘,還有在臺階上給遊客揹包敲竹槓的“葷棒棒”,以及穿梭在這些人中間賊眉鼠眼的那幾個摸包賊。
這都是耿妹子給他說的門道,她家這樣拉客的餐館就有二三十個,有些甚至還兼帶做些皮肉生意,而棒棒也不都是楊德光這樣埋頭苦幹的人,搬了東西獅子大開口的大有人在,只不過會被大多數棒棒瞧不起罷了。
專門做搬運貨物生意的素棒棒們最多就著半斤劣質白酒一疊花生米消磨到九點鐘,就要回去早點睡覺,因為四點鐘就得起來攬活兒,所以街對面飯館很快也冷清空曠下來,該熱鬧的是防空洞那邊了,江風中耿妹子搓著手給另外兩個拉客小姑娘打招呼,宰人這種事很考眼力的,晚間班船大多是客商,上當的可能性很小,關鍵是已經過了飯點就沒什麼肥羊,這些小姑娘才算是下班了。
這是個完全不屬於城市界限的地方,每年洪水都會淹沒的岸邊一長排的臨街門面都是店家自己拿磚頭砌成的違章建築,仗著就是岸邊到碼頭再到進入城市公交車總站的必經之路找錢,現在入夜以後大多數貨船都停止了作業,只有客輪跟渡船還在吞吐著一串串人流。
目光再放遠點,順著馬路過去有一排防空洞,最大的招牌是后街的舞廳,一排濃妝豔抹的年輕姑娘或坐或站的在那抽菸聊天,五塊錢就能挑選一個到那黑黢黢的舞廳裡面去跳兩支舞,還能上下其手的亂摸一氣,而那些個小門邊的洗頭店、髮廊光是看看粉紅色的燈光,就知道連頭髮是什麼顏色都看不清,做的是什麼生意了。
很顯然,如果沒有石澗仁這樣一個人出現,楊德光未來很可能是當一輩子棒棒,運氣好能到鄉下找個婆娘生個娃,而耿妹子的變數就太大了,看看她那些未婚先孕成天叼著煙裝瀟灑的小姐妹吧,那幾乎就是她很難避免的宿命,能變成她母親那樣,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十七歲的少女站在臺階下方,有些迷茫的仰起頭:“我想做個好人,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那浩浩蕩蕩的大江,黑夜中好像一潭漆黑的汙水,堅決而又不可逆轉的朝著既定方向流逝,偶爾的浪花根本不會引起什麼波瀾。
石澗仁卻輕鬆的在臺階邊坐下來:“既然這樣,時間雖然有點緊,你加入倒是正好,聽我說怎麼做……”
就差手裡拿把羽毛扇慢慢搖!
耿妹子又看得有些痴了。
019、阿仁,你究竟是什麼人
時間依舊是凌晨4點,棒棒二人組就出現在了臺階邊,幫推著早餐車的耿海燕把攤子支起來,小姑娘才驚覺:“呀?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事,這個攤子誰來管?”
楊德光大口的往嘴裡塞包子,狼吞虎嚥的根本不操心。
石澗仁卻理所當然:“我啊,賣早餐不是個多困難的事情吧,我幫你賣一下,當然如果今天能成,明天早上的早餐車就要另外想辦法了。”
耿妹子吃驚:“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楊德光的包子都噎住了,含糊的艱難表達看來也是這個意思。
石澗仁輕巧的撿起早餐車邊的白色圍裙給自己掛上:“你們一個勤勞肯幹,一個聰明機靈,是很好的搭配,之前我就不想自己幹,耿妹子你來正好。”
明顯精心打扮了一下的小姑娘難以理解:“這……不是你想出來的事情嗎,應該你帶著我們幹,而且你不是需要這樣的事情賺錢實現你的目標麼?”
已經開始好奇的實驗金屬夾子如何夾包子饅頭的年輕人笑了:“我什麼時候要賺錢實現目標了,這是給你們量身定做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好了好了,抓緊時間,別錯過了……”
短短几天的接觸,以楊德光的性子,石澗仁叫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什麼猶豫,也不多問,畢竟兩人找的錢比以前多,又輕鬆,還能成